第01章 皇後的緋聞(第2/9頁)

耶律乙辛偷偷地潛入後宮,故做惶惶不安地向耶律洪基密奏:“陛下……陛下,有一件事牽涉宮闈和陛下的名聲,臣不知該不該奏報?”

耶律乙辛是當朝的北院樞密使,在滿朝文武大臣中,是最受耶律洪基寵信的大臣。

耶律洪基一聽事關自己的名聲,霍地站了起來:“但照直奏來無妨!”

耶律乙辛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今有宮婢單登和教坊朱頂鶴到北樞密院,狀告皇後與伶人趙惟一私通成奸,穢亂宮闈,幸虧被臣及時壓了下來,臣不知該如何處理,所以特來向皇上稟告。”

耶律洪基聽了,大吃一驚,他擰著眉頭,嚴厲地大聲斥問:“什麽,私通成奸?你……你膽大妄為,信口雌黃,竟敢誣陷皇後,辱我皇家威儀!”

耶律乙辛故意結結巴巴地說:“臣……臣一開始也不敢相信,但是有皇後與伶人私通的證據呀!”

耶律洪基急忙問:“什麽證據?快快拿來與朕!”

耶律乙辛急忙呈上一疊紙。耶律洪基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首《十香詞》:

青絲七尺長,挽作內家裝,不知眠枕上,倍覺綠雲香。

紅綃一幅強,輕闌白玉光,試開胸探取,尤比顫酥香。

芙蓉失新艷,蓮花落故妝,兩般總堪比,可似粉腮香。

蝤蠐那足並,長須學鳳凰,昨宵歡臂上,應惹領邊香。

和羹好滋味,送語出宮商,定知郎口內,含有暖甘香。

非關兼酒氣,不是口脂芳,卻疑花解語,風送過來香。

既摘上林蕊,還親禦苑桑,歸來便攜手,纖纖春筍香。

鳳靴拋合縫,羅襪卸輕霜,誰將暖白玉,雕出軟鉤香。

解帶色已戰,觸手心愈忙,哪識羅裙內,消魂別來香。

咳唾千花釀,肌膚百和裝,無非啖沉水,生得滿身香。

耶律洪基認出確實是皇後蕭觀音的字體,舉國上下,除皇後外,還有誰能寫出這等工整雋秀的小字呢。耶律洪基看了一遍,有些不解地擡起頭來:“這首詩盡管香艷了些,即便是皇後所寫,但這與她同伶人通奸有何關系啊?”

耶律乙辛急忙說:“陛下有所不知,皇後與趙惟一勾搭成奸後,就有感而發,寫下了這首淫詞,來追憶二人兩情歡好時的場景。”

這樣的詞天下文人皆可寫成,怎麽能誣陷是皇後所寫呢?耶律洪基一聽,覺得耶律乙辛小題大做,神情不免流露出一絲慍色。

耶律乙辛急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陛下……陛下,您接著往下看,下……下面還有一首詩,那……那可是證據啊!”

耶律洪基一看,果然在《十香詞》的後面,還附著一首《懷古詩》:宮中只數趙家妝,敗雨殘雲誤漢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窺飛燕入昭陽。

耶律洪基拿起《懷古詩》自言自語地說:“宮中只數趙家妝,敗雨殘雲誤漢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窺飛燕入昭陽。這分明是皇後借詩諷喻趙飛燕以色禍國!這有啥大驚小怪的,皇後一向是喜歡作詩的呀!”

耶律乙辛聽了,馬上搖唇鼓舌地說:“陛下沒看見‘宮中只數趙家妝’和‘惟有知情一片月’兩句詩中,嵌有‘趙惟一’三個字嗎?皇後明著是罵趙飛燕以色誤國,暗裏卻是在表達她對趙惟一的思念之情。這正是皇後與趙惟一通奸的鐵證呀!”

耶律洪基仔細一瞅,果然詩裏嵌有“趙惟一”三個字,頓時氣得臉色煞白,醋意大發,怒火立刻就上來了:“膽大包天,妄為犯上!朕的女人,也是爾等鼠輩隨意動的嗎?”

巧舌如簧的耶律乙辛接著說:“趙惟一得到了這首詩,喜不自禁,在外面向同僚朱頂鶴炫耀,朱頂鶴奪過了這首詞,讓媳婦清子去問皇後的侍女單登,單登害怕事發後受到株連,乘閑暇時向皇後諫言,皇後知道私通之事敗露,狠狠地鞭笞了單登並將她貶斥到外院值班。但朱頂鶴與單登都知道此事,假使為皇後隱瞞,害怕有朝一日醜事敗露,必然再受到株連。所以冒著死罪向臣如實告發。”

耶律乙辛說完後,又急忙遞上《奏懿德皇後私伶官疏》奏折,奏折稱:

“大康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據外直別院宮婢單登,及教坊朱頂鶴陳首。本坊伶官趙惟一向邀結本坊入內承直高長命,以彈箏琵琶,得召入內。沐上恩寵,乃輒幹冒禁典,謀侍懿德皇後禦前。忽於鹹雍六年九月,駕幸木葉山,惟一公稱有懿德皇後旨,召入彈箏。於是皇後以禦制《回心院》曲十首,付惟一入調。

自辰至酉,調成,皇後向簾下目之,遂隔簾與惟一對彈。及昏,命燭,傳命惟一去官服,著綠巾,金抹額,窄袖紫羅衫,珠帶烏靴。皇後亦著紫金百鳳衫,杏黃金縷裙。上戴百寶花簪,下穿紅鳳花靴,召惟一更放內帳,對彈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