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嚴峻(第2/3頁)

越來越多的銃兵也被投來的標槍貫穿身體,痛苦的倒在地上扭動,身旁的中軍焦急萬分,卻只能等待楊少凡的命令。

二十步,最後一層的火銃齊鳴,呈著扇形的滾滾硝煙,再次向前方騰起。

中彈的闖軍人馬摔滿一地,最後一排的命中率,差點就達到五成,前方那些精良的馬匹,悍勇的戰士,幾乎被一掃而空,強烈的血腥味,撲向各人口鼻。

第三排銃兵射完,他們顧不上觀看成果,立時向後方逃去,同時槍兵一排排長槍豎起。

他們分為六排,第一排斜舉,槍尾杵在地上,後兩排戰士,則將長槍架在前方戰友肩上,最後三排,長槍一樣斜舉,形成了刺猬般的槍陣叢林。

馬匹的嘶鳴聲不絕,已經混亂不堪的闖騎後續到了陣前,所有馬匹皆前蹄騰空,在陣前驚嘶著止住腳步。

新軍戰士三層火銃齊射,將闖騎氣勢都打空了,很多悍勇之人被打死打落,余下這些馬匹,也少有烈馬,哪敢就此沖上前去?就算少量馬兒撞來,也如串糖葫蘆般的被穿透槍陣之中。

只有寥寥幾匹戰馬,撞斷了幾根槍杆,撞翻了幾個槍兵戰士。

混亂一片的闖騎在槍陣前止住,前三排槍兵在軍官喝令下,也很快更換了戰術,變成了第一排平舉,第二排略向上,第三排斜向上,這三種角度,可近刺,也可遠刺,遠遠就將騎士挑下馬來。

他們在軍官指揮下,喊著號子,不斷刺擊,很多騎士轉眼就被幾根長槍刺中,身上好幾個血窟窿,鮮血狂飆噴射。

一些失去主人的馬匹,也被長槍不斷攢刺,哀鳴著翻倒在地。

長槍刺擊的聲音不絕,夾著馬兵臨死前的哭叫,騎兵失去馬速,就是被屠殺的對象,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喊叫中,很多闖騎不斷從馬上被挑下來,然後多杆長槍,對著地上的他們狠刺。

前方混亂一片,各排槍兵且戰且行,打得那些闖騎節節後退,他們中很多人下馬步戰,然沒有隊列,哪是嚴整槍陣的對手?

此時銃兵也裝填好了子藥,不斷跑到前方去轟擊,更是那些馬兵的災難,他們相互配合,遠戰近攻,越來越多的馬隊拔馬回逃,最後明騎出動,闖騎們……

後方的劉宗敏、郝搖旗、袁宗第等人面色鐵青,沒想到粗粗的一次試探,竟折損如此慘重。

短暫的戰事,己方馬兵傷亡人數高達數百,這可不是那些裹脅的饑民,也不是經歷幾場戰事的步卒,而是騎卒馬隊,死上十個,百個,都讓人心疼不已,更別說數百了。

事實證明了,面對邊軍的軍陣,強攻硬打,不是辦法,唯有拖纏住,以饑民消耗了。

這些闖軍老將飽經戰陣,也很快找到應對之法。

在明軍趁機到達前方那個廢棄村落,略為休整,吃了午飯,再次前行時,他們將圍困馬軍分為若幹隊,前後左右的騷擾,頻繁出擊,有點類似草原的疲勞戰術。

萬變不離其宗,不論草原還是中原,中國還是外國,其實騎兵戰術都是相通的,闖騎使用這種戰術後,果然慢慢取得了成果。

步兵的巨大威力,就是因為結成嚴整軍陣,沒有陣勢,就是烏合之眾。

騎兵敗時,還可以三三兩兩的逃跑,只要馬跑得快,還可以逃出生天,步兵若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有馬快,他們被騎兵追上,就是一場悲劇。

就算步對騎勝利,他們追擊時,同樣需要列陣行進,不能三三兩兩,否則騎兵反馬殺回,一樣是悲劇。

便若先前那場戰事,曹變蛟正兵營雖然追擊,卻不敢追得太遠,害怕被大股敵騎纏上,讓軍中騎士拼個精光,步兵也不敢脫離騎兵掩護,否則側翼無人保護,這也是步兵對騎兵,或少量騎兵對大股騎兵的劣勢。

但若保持陣列行軍,就會有前行緩慢的缺點,事實上,很多地形,也不能全軍列陣而行。

而且,在群敵的壓迫下,長時間列陣而行,對精神的損耗太大了,戰士們也容易疲憊,造成各種情況。

或許,這是闖騎希望的,讓明軍慢慢走,等他們馬兵主力到達,甚至饑民主力到達,那自己就達到目標了。

曹變蛟當然不能讓自己軍伍緩慢行走,若糧草充足,還可以停下與敵相持,但如此緩慢而行,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斷糧的危險,所以只能盡量結陣急行。

這不免讓敵有機可乘,密密分散在四周的闖騎來回奔騰騷擾,一波方去,一波又來,龐大的馬軍數量,輪流替換,也讓他們保持充足馬力,旺盛精力。

他們在射程外引誘,又或作出要逼近的態勢,如此一次兩次還好,多次了,銃兵們不免精神緊張,就有右翼一總的銃兵按捺不住,向前方一波好象要沖上來的流賊馬隊射擊,引發了一大片的火銃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