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隨我上(第2/3頁)

此時正中的那些清兵已經是呐喊著沖到近前,圓陣內中軍部激昂的戰鼓聲響起,圓陣正前方的槍盾兵們閃開一條路。

右哨乙隊的隊官黃玉金抽出自己的長刀,大呼道:“將士們,隨我殺賊啊!”

他一馬當先的沖出去,他身旁的旗手揮動旗幟,還有兩個護衛,也是緊緊跟隨在旁。右哨乙隊的長槍兵,他們連甲長在內,戰兵有三十人,連黃玉金幾人在一起,共有三十五人,他們大聲呐喊著,只是舞動兵刃沖出圓陣去。

黃玉金幾人沖在最前,他們身後,是一伍伍的長槍兵。圓陣分拆後,他們一伍長槍兵連上伍長,加上指揮戰鬥的甲長,有六人,前後左右共分五伍五個波次。

右哨乙隊軍士首先對上的,就是那些剩余的,沖在最前面,身披兩層重甲,手上大多拿著重盾大刀的死兵馬甲。

“殺!”

雙方對撞在一起,立時殺成一團。

戰鬥一開始,就是無比的殘酷,戰場上不時響起雙方的慘叫聲。

一個甲長挺著旗槍,指揮自己手下一伍的軍士對上了一個手持半月短柄斧的馬甲兵。

那馬甲兵的技藝出眾,將一個重盾舞得虎虎生風,水滴不進,幾根長槍怎麽也近不了他的身前,只聽波波巨響,這一伍長槍兵刺出的鐵槍盡數被他用盾牌擋住,他偷了一個空,搶上一步,手上的半月短柄斧重重地劈在一個舜鄉軍的肩胸處,沉重的利斧將他的小半個身子幾乎劈去。

沉重兵刃砍入骨骼的慘人聲音,那舜鄉軍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哆嗦著跪倒在地。看著眼前的血雨碎肉橫飛,那馬甲兵臉上露出自得的神情,遺憾的是,他忘了對手還有幾人,在他的大斧劈在那舜鄉堡軍士的身上時,他身上的空門已是露開,然後他就聽到幾個漢語的大喝聲響起,他雖然聽不懂那些漢語,卻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就是:“殺!”

多達三根的長槍,從他右肋空門刺入,銳利的槍頭破開他身上的數層甲胄,深深刺入他的體內。劇烈的痛苦讓他全身都是抽搐起來,他大聲吼叫著,就要將手上的短柄斧劈出。

又是一聲大喝,又是一根長槍而來,忽的一聲,刺在他的咽喉處,槍勢兇猛,將他直接刺翻在地。

還有一個揮舞樺木把精鐵鐮刀的馬甲兵,他鐮刀尖銳彎曲的頂端,砍勾在了一個舜鄉軍的脖子上,那鐮刀一拉扯,那軍士脖子上的鮮血立時如噴泉般湧出。那軍士痛不欲生,他用力地抓住那鐮刀銳利的刀身,就是雙手不斷湧出鮮血也不管不顧。

那馬甲兵看那明軍的眼神,心中不由湧起恐懼,他拼命地拉扯鐮刀,卻怎麽也拉扯不出,最後的結果是他被這個伍的舜鄉軍余者軍士刺死在地。

金鐵交擊,只是短暫而殘酷的接觸,那些馬甲兵與舜鄉軍就雙方各死傷幾人。看到這樣殘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軍又是瘋狂地挺槍沖上來,清兵中的很多人都是恐懼地退後散開,連余下的那些馬甲兵也不例外。

這個牛錄的死兵馬甲原有四十人,不過早在他們沖陣時,已經在三排火銃的打擊下死傷二十余人。加上馬甲兵中的兩個分成撥什庫也是盡數被火銃打死,隨之被打死的,還有幾個馬甲兵中的什長專達。

可以說,這種傷亡率,他們早已膽寒,要不是那牛錄章京的激勵鼓舞,他們早就崩潰了。而且由於低層軍官死傷眾多,他們已經失去了組織性,搏鬥時大多是各自為戰。

而且原本他們自信的,在野戰中的肉搏勇氣,在與舜鄉軍的戰鬥中,卻是發現沒有絲毫的優勢,他們同樣的武勇,同樣的悍不畏死,對方的勇氣絲毫不會輸於他們,這讓他們僅有的余勇更是煙消雲散。

清兵雖然紀律戰陣比明軍森嚴,但這個時代,其實更強調的是個人武勇,清兵也是如此。論個人戰力經驗,他們個個都比舜鄉堡的軍士強,但卻沒有舜鄉軍如此的強調團體與紀律。

平時舜鄉軍的陣形訓練就是殘酷,在戰鬥中,舜鄉堡軍士配合的默契,更是深入到骨髓中去,他們從不單人作戰,最少都是一伍對上不同的敵人。他們群槍刺去,一往無前,漠視自己的生死,似乎是同歸於盡的打法,讓對手什麽武勇都發揮不出來,以前的杜真,就在王鬥手下吃過大苦頭,現在輪到這些清兵了。

對上舜鄉軍,除非你抱定與對方以命換命的想法,否則很難破解對方的攻擊。但是這種做法,是那些清兵們不願意的,他們只是強盜,他們很願意欺軟怕硬,搶些財帛回老家享受,卻是不願意將命留在這裏。

舜鄉軍這樣的戰術,越是大規模的戰鬥,越是占便宜。王鬥估計,個人技藝不深但團體紀律出眾的舜鄉軍,五個普通軍士怕是打不過三個的普通清兵,但是三百個舜鄉堡軍士,就能與三百個清兵勢均力敵,上了五百個或是一千個舜鄉軍,估計就能戰勝同等數量的清兵。這兩日的戰鬥,已經堅定了王鬥這個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