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騎射

這些白巴牙喇兵個個明盔明甲,內穿鎖子甲,外穿鑲鐵的棉甲,甲葉外露,片片都是那種精良厚實的柳葉鐵片,上塗銀光閃閃的白漆。前後胸口一個巨大的護心銅鏡,鐵盔上高高紅纓,護耳,護頸,護眉一應俱全,背上一杆火炎邊的旗幟隨風舞動。

這些白巴牙喇兵手上都提著沉重的武器,有的拿著巨大的圓錘,有的拿著粗大的鐵鞭,有的提著沉重的鐵劍,有的拿著粗長的虎槍,有的提著鐵制的長柄挑刀或是虎牙刀。他們身上都背著巨大的步弓箭壺,還的還掛滿了飛斧、鐵骨朵等投擲武器。

這些白巴牙喇兵中,沖在最前面的,又是一個白甲壯達,這壯達滿腮的虬髯,古銅色的臉上盡是風霜痕跡,肩寬手長,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那種飽經沙場,作戰驗非常豐富的戰士。他身上同樣是紅纓明甲,背上插著一根斜尖的火炎旗杆。

他的右手上什麽時候已經出現了一把沉重的飛斧,他目光銳利如鷙鷹,似乎己看準了某個要下手的獵物。

在這些白甲兵的後面,就是那個舉著大旗的牛錄章京,幾個白甲兵與喀把什兵緊緊地護在他的身旁,那些有甲或是無甲的清兵跟役,也在各自撥什庫與專達小頭目的帶領下呐喊著沖上來。

在殺散了那些馬甲兵後,右哨乙隊隊官黃玉金又指揮自己的兄弟繼續沖殺,他的左臂有些不靈活,卻是在方才的撕殺中,被一個馬甲兵重重的劈了一刀,還好他身上的鐵甲得力,這一刀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沉重的劈擊力量下,他左臂的肌肉組織已是有些受損。

他身旁的兩個護衛同樣是帶有傷痕,有一個右胸口的盔甲還被劈裂,那處的傷口不住滲出鮮血,他渾然未知,只是隨著黃玉金喊叫沖鋒。他身前那個旗手倒是完好無損。

見那些白甲兵殺來,黃玉金揚著自己的長刀,大喝道:“兄弟們,殺韃子!”

一伍伍的長槍軍士,又是喊叫著隨他撲上。在沖擊殺敵中,舜鄉堡平時的嚴酷訓練發揮了本能,右哨乙隊便是非常注重陣列的配合,他們隊旗在中,兩邊是各一伍的長槍兵,後面又同樣是一列三伍的長槍軍士。

每一列軍士都是同在一條直線上,不得有任何軍士或是長槍伍超過這一條線。如果某伍的軍士前面沒有敵人,那這個伍的軍士就在甲長的判斷指揮下,協助旁邊的長槍伍向敵人的兩翼發起攻擊。

正因為這樣的配合,所以右哨乙隊的普通長槍軍士,殺散了那些只呈匹夫之勇的清軍馬甲,讓他們恐懼四散。

不過在方才的戰鬥中,右哨乙隊也有三人陣亡,數人受傷,其中還有一個甲長,該伍的指揮權,已經轉移到伍長身上。布陣分拆後,甲長與長槍伍一起作戰,有甲長的指揮,伍長們已經變成普通的戰鬥兵,不過依舜鄉堡的規定,戰鬥中如果甲長陣亡,伍長便接過指揮大權。王鬥還規定,如果伍長陣亡,便由伍中技藝更深的軍士接過指揮權,總之,讓軍中的指揮結構不散。

除了陣亡的將士,此時右哨乙隊所有受傷的將士都在堅持作戰,方才與清兵的搏戰,讓他們勇氣倍增。韓朝的右哨只與山匪作過戰,不過方才的經歷,他們發現自己也能與那些精銳的韃子殺個難分難解,看來傳聞中悍勇無比的韃子兵不過如此。

殺敵的信心與勇氣,讓他們克服了疲累與傷痛,在隊官黃玉金的指揮下,他們的呐喊聲如春雷一樣滾過大地。

黃玉金指揮軍士們沖擊,眼見那些白甲兵撲來,忽然他眼前一暗,就見幾個什麽東西向這邊飛來,那些沉重的物器忽忽盤旋,淩厲非常。

黃玉金大喝一聲,劈開一個朝自己面門飛來的鐵骨朵,他身旁一個護衛慘叫一聲,被一把飛斧切在了脖頸上,那飛斧上繞著一根繩索,似乎那邊在投射的瞬間,就拉動了繩索,那飛斧更是旋轉而進,切在那護衛脖頸上時,給他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那邊又是一拉,那飛斧離他而去,一股鮮血從那護衛的脖頸上噴出來。

那護衛尤是踉蹌向前沖去,直到奔出好幾步後,才無力地癱倒在地。

又有隊旗右邊一個長槍伍的甲長,他的右臉上插著一根鐵骨朵,那邊的骨頭全部碎了,還有他胸前的鐵甲上,也是深深地切進一把飛斧。那甲長挺著旗槍,加上他這伍的長槍兵又是沖鋒在前,分外的引人注意,投來的一波利器中,就有兩把招呼上了他。

痛楚的哼叫聲接連響起,這一波的武器投擲,竟又造成了右哨乙隊軍士前後數人的傷亡,幾個舜鄉軍士痛叫著摔倒在地。

最前面一波已經有七、八個白甲兵撲到,金鐵交擊,雙方對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