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天山明月 第五十二節 擠膿包(2)

李泰很不滿意,直接問袁守城:“難道說一個人的命格會發生變化?以前的時候人家都說我的身份貴不可言,你再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茬子,我這人喜歡變化,一會蛟龍一會麒麟,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大鵬鳥,你一次最好把變化說完。”

李承乾笑的快直不起腰來,李恪也不再冒汗了,變得極度自然,腆著肚子背著手,對馬上就要面臨的考驗再也沒有什麽畏懼之心了,自己的兄弟這樣出死力的幫自己,讓他覺得不管袁守城摸出自己什麽命格來,都不重要了。

長孫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呵斥了李泰一句,見李泰不為所動,正要過去把他揪下來,卻看見袁守城的雙手又開始在李泰的胸背肩上摸索,半晌才停下來對李泰說:“小子,你注定一生富貴,壽數綿長,壽數如果少於八十歲,可以過來拆老夫的招牌。”

李恪笑呵呵的上前恭喜李泰道:“四弟宅心仁厚,福壽雙全自然不在話下恭喜,恭喜,且讓愚兄試試,看看自己的壽運幾何。”

李泰這才從雲床上下來,拍拍李恪的肩膀,徑直走到長孫的身邊看袁守城怎麽給李恪判命,自己已經把能做的全做了,只希望李恪能夠安然過關。

雲燁半眯著眼睛,嘴裏下意識的嚼著牛見虎的閨女喂到自己嘴裏的軟糖,他不打算放過袁守城說的每一個字,如果老家夥硬是往李恪的頭上扣帽子,自己就會上去,讓他判定一下自己的命數,好好地羞辱一下這個號稱八百歲的老混蛋。

“龍肩鳳頸貴不可言!”老家夥果然說出了這句話,大殿裏所有人都已經開始色變,長孫的眼睛裏已經有了寒光冒出來,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母老虎。

“沒出息,龍肩鳳頸卻長了一個狴犴的腦袋,真是怪哉,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副好身板,命數雖好,卻注定無子,如果好好地修性養心,修橋補路多做善事,或許上蒼會給你一男半女,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可惜了。”

長孫又坐直了身子,雲燁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剛才長孫身上泛出的寒意他都能感覺得到,為了自己的兒子,她絕對不會在乎死多少人的。

“袁先生,您再摸摸,小子一心想要大展一下宏圖,弄成一個貪財的狴犴怎麽能行,您再摸摸,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李恪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想要袁守城再確認一下。

“狴犴而已,老夫法眼無差,退下,不要讓銅臭之氣沾染老夫。”袁守城袖子一揮,就讓李恪退下來。

李恪剛剛下來,李治就急不可耐的跳了上去,他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一個,就算是被摸出皇帝命也不算什麽事,他和李承乾歲數相差了整整十四歲,又是一母同胞,摸出和李承乾同樣的命數也不過是一個兄終弟及的場面,無所謂。

“赑屃之輩,看守祖墳足矣。”袁守城說的幹脆無比。

李治茫然的擡起頭,想要發怒,又不敢,他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根本就是馱著碑文的那個東西,和烏龜長得一模一樣,再一想到自己的封號晉王,可不是被發配在老家看守墳墓嗎,一時間眼淚都下來了,回頭看看自己的母親,又重重的低下了頭。

長孫覺得不落忍,親自過去把李治拉到自己身邊,小聲的安慰,但是雲燁卻忍不住咕唧一聲笑了出來,長孫又惡狠狠地看過來,李治漲紅了臉大叫到:“請老神仙也給你看看,孤王是赑屃,好歹也是龍子,我要看看你會是什麽。”

“雲燁的不用看,老夫已經看過三遍,推演過三回,只有去處,卻無來龍,他的命數層層疊嶂,老夫力不能及,差點把老命搭上,算到最深處,只見明月不見人。”

雲燁奇怪的看著袁守城,打牌的時候老家夥不止一次的摸過自己的手,還教了自己一套按摩頭腦的手法,原來都是趁機給自己摸骨來著。

老子是後世人,你想知道老子的過去先看穿一千多年的時空吧,老混蛋,存心不良,今天要不整治你一下,如何能讓老子咽得下這口惡氣。

他的神情立刻就變得迷茫一片,低聲吟誦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唉,連老神仙都不能看穿白玉京的迷霧,難道小子這一生就要這樣混混噩噩的渡過去了?

此去北庭,定當重登西昆侖,再去看看瑤池的真面目,或許他們能解我胸中疑惑。”

袁守城聽到了這句話,一把扯掉眼睛上的紅布對雲燁說:“此去北庭,帶上老夫如何?老夫心中還有無數的疑惑準備請教神仙。”

“小子是肉眼凡胎,看到的瑤池只是一片水窪子,老神仙能去自然最好,說不定小子能借您的慧眼看穿神仙地的真面目。”

“雲燁慎言!”長孫吼了一聲,她不知道神仙地是什麽樣子,但是她能看出雲燁嘴角的那一絲壞笑,這小子算計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副德行,袁守城是大唐碩果僅存的人瑞,豈能折損在北庭的風沙荒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