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天山明月 第五十一節 擠膿包(1)

李恪的身份非常的微妙,在李二所有的兒子中間,他的血統是最高貴的,身負兩代皇族的血脈,讓那些前隋老臣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

所以這幾年李恪總是在逃避,只要朝廷上有絲毫的風吹草動他就像一只鵪鶉一樣立刻鉆進窩裏,抱著腦袋在裏面瑟瑟發抖。

李承乾的儲位安穩無比,長孫的地位穩如泰山,李泰被他的皇帝老子喜愛到了骨子裏,這就讓李恪的處境變得無比的艱難。

不是你自己說不想爭就不爭的,也不是李承乾和李泰說不打壓你,就不打壓你的,李恪自己手底下有一群人,李承乾,李泰他們同樣有一大群手下,為自己的主子效力,蕩平所有潛在的危險被他們各自的屬下認為是自己的天職。

於是,李恪就倒黴了,一個好好的英俊少年也就變成了一個胖子。

“李元祥除了教你往胖裏吃就沒有教你點別的?他還能不能有點別的追求,你們叔侄倆明明都是身負大智慧的人,現在非要把自己弄的胖的和豬一樣?

你別看我,李元祥就是我從海盜手裏救出來的,知道這家夥的厲害之處,你說我現在要是告訴陛下吳越之地出了兩個了不得的人才,你說會有什麽後果?”

李恪苦笑一聲道:“你要是不想讓我活了就去說,趕緊的,想辦法,沒時間和你磨牙,明天袁守城就要給我看相,名義上是給每一個皇子都看看,說白了,我就是重點被照顧的對象,因為明天只有我和小治需要被看看。”

聽到李治也要被看相,雲燁立刻就來了興致,歷史上李恪是個短命鬼,李治卻成了一代大帝,很想看看明天袁守城能給他倆看出什麽花花來。

“去哪看相?明天我也想讓老袁看看,最近吃的不合適頭上長了一個膿包,總感覺神思恍惚,找高人指點一下。”

“就在昭陽宮,我父皇請袁老先生住在那裏,算得上是禮遇到極致了。”李恪說完了還拱拱手,他以為雲燁明天去昭陽宮是去陪他,給他壯膽的。

李恪雖然擔心明天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雲燁答應明天一起去,這多少安慰了一下他慌亂的心。

雲燁回到家裏洗了一把臉,就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的觀看自己,看了好久,發現除了英俊之外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一個人怎麽就能從面相上看出來別人以後到底會不會大富大貴,或者稱王稱霸呢?

那些老家夥誇贊雲燁的時候用的最多的詞語就是頭角崢嶸之輩,難道他們看出來自己頭上長了角?雲燁清楚的知道,除了後腦勺上長了一個大大的火癤子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夫君,您在照鏡子啊。”辛月鬼一樣的出現在雲燁的背後,踮著腳尖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丈夫的肩膀上硬是在鏡子裏顯出一副夫妻相才滿意。

“警告你,別碰我後腦勺,誰碰我跟誰急。”辛月呼出來的氣息噴在雲燁的脖頸上,癢癢的,她的下巴壓在肩膀上,扯動後腦勺上的火癤子,很疼。

辛月趕緊擡起下巴,撩開雲燁的頭發檢查那個火癤子,發現已經鼓起了好大一個包,有些發紫了,從頭上抽出簪子就要幫著夫君擠膿包。

她向來喜歡幹這些事,尤其喜歡給雲燁掏耳朵,剪指甲,掏出一大塊耳屎,或者剪到一根長指甲,就有借口罵雲燁是臟鬼,充分滿足了自己的成就感,她對這些事情樂此不疲,如今發現了諾大的一個已經成熟的膿包豈有放過的道理。

雲燁把腦袋閃開,瞅瞅她手裏的簪子趕緊說:“把簪子在火上燒一燒,再拿一根針過來,膿水擠出來了,還要把胞衣一起挑出來,要不然會化膿的。”

雲燁把腦袋擱在椅子背上,那日暮按著雲燁的頭,鈴鐺拿著一些藥膏,辛月主刀,在雲燁殺豬一樣的嚎叫聲裏,辛月完成了整個手術,一貼消腫散瘀的藥膏貼在雲燁的後腦勺上,算是功德圓滿了。

火氣大自然需要調劑一下,一晚上調劑了三次,好像有點過火,想要直著腰走路有點困難,很想接著再睡,一想到孤苦無依的李恪,只好咬著牙下了床,馬是騎不成了,但是旺財一個勁的踢拉車的馬,只好把它也帶上。

到了昭陽宮就發現這裏車馬簇簇,熱鬧的就跟集市一樣,牛進達也帶著兩個寶貝孫子孫女出現在這裏,見到雲燁一把拽住說:“聽說你和老神仙一起打過麻將,這是交情,現在就帶著倆孩子進去找老神仙給批一下命,我和你嬸嬸在外面等。”

有昭陽宮腰牌的人不多,雲燁正好有,是李淵給的,李二也忘了收回去,把小侄女架脖子上,小侄子拖在手裏大搖大擺的就朝昭陽宮裏進,守門的衛士剛要說話,就被雲燁一腳踹開,然後才從懷裏掏出腰牌在他的眼前晃晃,囂張的行徑看的老牛裂開嘴大笑,其余的勛貴羨慕的直搖頭。李恪就守在宮門口,見雲燁進來,大喜,接過一個孩子抱懷裏,倆人一起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