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天山明月 第三十一節 倆兒子

慫恿小丫去找陰妃問結果的小武在得到消息之後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師父的宏願終於可以實現了,一個侯爵去北庭,只能就任北庭都護府的大都護,沒有第二種可能。

師父的書房如今歸她了,自然,雲壽也總是待在這裏,他不是因為喜歡小武才和她待在一起的,而是因為他實在是沒地方可去了。

李煙容自從進了雲家,李成乾就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閨女,說好了只在雲家住一個月的,誰知道三個月了李煙容還在雲家不走。

看到母親開始給李煙容例份了,雲壽就徹底絕望了,這分明是要長期住下去的勢頭,十一歲的男孩子討厭有人告訴他每天必須洗臉刷牙,更討厭有一個女人坐在身邊不斷的告訴你要上進,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男人家洗臉就是兩把的事情,以前和爹爹一起洗臉父子倆的動作都是一樣的,憑什麽洗臉就要連脖子一起洗?誰告訴她拿柳枝子捅牙齒需要連後槽牙都要捅一遍的?見你捅不幹凈還要上手幫你。

辛月看到這一幕就會笑的眼睛彎彎的,然後就會從自己的首飾箱子裏找個漂亮的插在李煙容的頭發上,鼓勵李煙容幫自己看好雲壽,對這一點,雲壽深惡痛絕。

好在李煙容似乎特別畏懼小武,只要有小武的地方,她絕對不會多待一會,於是爹爹的書房就成了雲壽的避難之所。

小武仔細的計算過從長安到北庭都護府的直線距離之後,就扔下了手中的筆,很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到雲壽趴著的桌子上,拿手撥拉一下雲壽圓滾滾的腦袋說:“怎麽了,被霜打了?男子漢大丈夫被一個小女孩逼得東躲西藏我看也就這點出息了。”

雲壽翻著眼睛回答說:“我以前不明白狄哥哥好好的家不待為什麽要跑到沙漠裏,現在明白了,他就是不樂意見你,都是被你逼走的,還有我爹,也是被娘親逼走的,等我長大了,我也跑到外面不回來。”

小武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再把果子的汁水抹在雲壽的臉上,見雲壽惱怒的拿袖子擦,這才笑著說:“小屁孩懂得什麽呀,師父去嶺南是因為有人要惦記咱家的嶺南水師,經過這一折騰,估計就沒人惦記了,你狄哥哥去沙漠,是因為要去看看沙漠裏到底有什麽樣的古怪,你跑出去是為了什麽?躲避小女孩?笑死我了。”

“孔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誠不我欺哉!”雲壽忽然拽出一句古文,這句話立刻就讓小武大怒,對於比自己弱小的就要以力服人,所以她一把就抓住了雲壽的耳朵,咬著牙的擰圈,雲壽隨著小武的力道轉了兩圈,忽然伸出手在小武的肋下撓了一把,這是小武的軟肋,是小丫姑姑告訴雲壽的,小武的身子一軟頓時就松開了手。

雲壽咆哮著就沖出書房,並發誓和小武老死不相往來,月亮門還沒出去,就被李煙容給逮個正著,看到雲壽紅彤彤的耳朵,眼淚立刻就在眼眶裏打轉,沒的說,這一定是被小武姐姐欺負了。

雲壽不得不將心頭的怒火壓下來,反過來安慰李煙容,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的眼淚,正在安慰李煙容的時候,辛月走了過來,見到李煙容在哭泣,二話不說,就在兒子的脖子上抽了兩巴掌為李煙容解氣。還不等雲壽解釋,小武就氣沖沖的追了出來,向辛月告狀說雲壽撓她癢癢。

辛月的臉頓時就黑了,折了一個竹枝子就在兒子的屁股上猛抽,嘴裏還不住的教訓兒子:“你今年都十一歲了,怎麽還敢去撓小武姐姐的癢癢,男女之妨都不顧了?”

看到雲壽挨揍,李煙容哭的越發的大聲,於是辛月揍兒子也就揍得更加起勁,雲壽瞅著小武幸災樂禍的表情,怒火一下子就從鼻子眼裏往外冒,大叫一聲將走過來要解釋的李煙容推了一個屁墩,自己一溜煙的就沖出了家門,身後傳來母親喊家將去追自己的聲音……

“老爹啊,你怎麽還不回來啊!”雲壽站在一個小山坡上,兩只手聚攏在嘴邊朝著南方大聲的呼喚。

雲燁也在喊叫,不過他是對自己的部下喊,嶺南水師需要塑造的不光是陣型,還需要恢復原來的精氣神,船沒了再造就是了,精氣神沒了這支隊伍也就垮了,一支軍隊只要減員三成就算是重創,嶺南水師這一次傷亡早就超過了這個數字。

泉州港口大軍雲集,無數的大軍在周邊的山林裏掃蕩,不斷的有海盜被大軍從山林裏搜出來,只要押解到街市上遊街示眾,一趟下來海盜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憤怒的泉州人恨不得將這些海盜生生的撕成碎片。

如何安撫這些情緒暴躁的泉州人是馮盎的事情,雲燁從不過問,也不能過問,南海道的行軍總管過問民事,安撫百姓你到底要幹什麽?這是邀買人心的罪過,雲燁對這一點非常的在意,從會不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