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勃發 第五十七節 李綱挖的大坑

“希帕蒂亞,以後說話一定要注意,我大中華的生存之道就是在你同意我們的價值觀的前提下,可以進行你想幹的一切。

你們西方的人過於野蠻,只要是違逆上帝意願的就是異端,唯一的救贖之道就是火刑柱,當然,你們女人就需要和獅子打架。我們則不同,不教而誅是不對的,尤其是在學問領域,我大漢皇家其實很少進行意識形式上的屠殺,更多的是勸誡,學問人只要不危及統治的根基一般情況下就會放任自流,你看看那幾個坐在皇家彩棚裏的老家夥,他們就是來自泰山,聽說,這些人在山洞裏研究的是天人感應。

在大唐的土地上,皇帝的權利是至高無上的,如果他想,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違逆他的意願,所以啊,聰明的學者就創造出一種學說,那就是天和人是共通的,帝王在人間做的所有事情天都會感應到,如果發生了蝗災,那就是皇帝荒淫了,如果發生了水災,那就是皇帝濫殺了,如果有了旱災,那一定是天下有了很大的冤情,地震了,這個更加的了不得,就是說明皇帝不太合格,天地震怒。

至於出現了什麽老鷹撲擊於殿上,白虹貫日,冬雷震震,就說明天下要大變,這麽說的目的就是要求皇帝要自律,不能出格,是一種限制皇權的理論,不過這樣做的效果好像並不好,天底下的壞皇帝依然層出不窮。

所以啊,天人感應的創始者董仲舒在他的《春秋繁露》中根據天人感應又提出了天人合一,這種理論又要求我們所有人去掉附著在身上的各種牽絆,只遵從自然的法則就好,這是一種道家的學說。

最早的闡述這一理論的就是莊子,董仲舒借了外皮,還用孔子的話來自圓其說,把我們的生命歷程當做一種修煉的過程,年紀越老,領悟的就更多,那句話就是‘七十而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到了現在,就變成了所有的老頭子都不能惹,這是我這些年最慘痛的領悟,好話,壞話他們都說盡了,正話,反話,他們也說盡了,不管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辦法逃脫他們的框架,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地豐滿這些理論,逮著了一句話,一個字,就往死裏用,哪怕和先哲的話驢唇不對馬嘴,沒關系,只要說這是先哲的理論,我們在為往聖繼絕學,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希帕蒂亞,這些話我與君共勉。”

希帕蒂亞聽到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解釋,對雲燁淵博的知識表示了極度的敬仰,發誓賭咒說以後如果沒有找到古代先賢的理論支持,就絕不說話。

“這就對了,以後和人說話,子曰,詩雲,作為開場白絕對不能少,這樣說話,就是皇帝陛下都需要認真聽,否則就是對先哲的大不敬,無往而不利啊。”

“子曰,非禮勿視。”希帕蒂亞猛然間說了一句子曰,還是對辛月說的,“剛才他偷看我胸部。”辛月立刻發作,在雲燁的腰上狠狠地扭了一把。

學會了說人話的希帕蒂亞立刻就跑到李綱他們的棚子裏去顯擺,書院今日有好大的一個棚子,除了皇家的,就數書院的棚子最大。

雲燁靠在軟椅上懶洋洋的看著李泰手舞足蹈的和幾個泰山來的老家夥論氣,他就是一個人來瘋,找他辯駁的人越多,就越是興奮,口沫橫飛之下,還保持著皇家優雅的禮儀和風度,老家夥上來必定尊為師傅,攙扶老頭上台子,倒茶水,都是親力親為,看得李二張著嘴不斷地大笑,指著李泰不斷地對著其他皇族吹噓。

長孫也是滿臉的笑容,坐在妃子群裏,顧盼自雄,大兒子是太子,忠厚仁和,滿朝堂沒有一個對他將來繼承皇位有異議的,二兒子滿腹經綸,如今正在台子上舌辯群儒,看樣子,這一次一定會奠定他在士子群裏面的地位,一個兒子統治人的身體,一個兒子統治人的思想,歷數歷朝歷代的皇後,有誰能夠和自己相媲美,夫妻感情融洽,兒子們兄友弟恭,別的皇後有這樣出色的兒子早就為皇位打破頭了,自己才華出眾的二兒子卻對皇權沒有半點的興趣,十六州的封地全扔給自己的哥哥幫自己打理,只要錢財,不要權利,可笑丈夫在把青雀的封地交給大兒子管理的時候還抱著試探的心思,誰知道,承乾管起封地來雷厲風行,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做作,不敷衍,完全當成自己的封地來管束,而且沒有往進安插一個自己的人,連青雀都承認,大哥在管理人的方面,比自己強多了。

“黎杖先生,您久居泰山皓首窮經,已經達到了氣學一途的最高峰,學生欽佩萬分,如今玉山書院已經執天下書院的首耳,當然,學生說的是規模,想要在學問一途上執天下首爾,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學生懇請先生能在玉山停留片刻,我等學子對先生的學問早就心存覬覦之心,還請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