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死水微瀾 第五十一節 金子般的人心

不管多長的夜總有過去的時候,當黎明來臨的時候,兩位門神的甲胄上沾滿了霜花,李承乾不停的在小路上來回踱步,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否恢復如初。

早起的長孫看到縮在大氅裏面的雲燁還有李泰,李恪,捂著嘴笑了一下,就上前去感謝辛勞了一夜的秦瓊和尉遲。

眯著眼睛看冉冉升起的紅日,兩位老帥告辭了長孫,拖著疲憊的身體出宮去了。

雲燁昨晚就用燒紅的炭火烤熱了一塊石板,所以寒冷對他並沒有造成威脅,只是李泰,李恪鉆進來之後,堅硬的甲葉咯的渾身酸痛。

“陛下昨夜睡得很好,現在都沒有醒來,太上皇也是如此。”

聽到長孫這麽說,雲燁立刻就讓李承乾給自己弄一輛馬車來,他要回家,不睡個兩天兩夜是不準備再起來了。

給別人看病,最多費些心力,給李家的人看病卻要冒著生命危險,該死的袁天罡,這次又會有便宜好占,要他一卷《黃庭經》實在不為過。

回到玉山,辛月與那日暮的戰爭以辛月的勝利告終,一個懷著孕的大家閨秀的氣場,還不是那日暮一個牧羊女能抵擋的,乖乖的把屁股支起來,讓辛月用雞毛撣子狠狠抽了兩下。

當然也不是沒收獲,辛月把自己不戴的首飾分給了那日暮一大盒子,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遊戲,辛月玩得極為純熟。

傻呼呼的那日暮看到首飾盒子,居然忘記了剛才被辛月毆打的仇恨,彪呼呼的問辛月,如果再抽幾下,能不能給她更多的首飾。

辛月的眼白都翻出來了,自認為有效的調教方式在那日暮的無知面前,沒有起任何作用。

見到沒有首飾可拿,那日暮就在雲燁準備睡覺前脫掉衣服,讓雲燁看自己被辛月施暴的證據。

大肚子孕婦還抽不了,只能嘴頭說幾句,辛月看著躺在毯子裏恩愛的不行的兩個人,脾氣大發。

蠻橫的躺在兩個人中間,把脫得光溜溜的那日暮推了出去,說什麽大白天的就胡來,也不怕遭報應。

很和諧的家庭氣氛啊,困倦之極的雲燁在辛月的敏感部位抓兩下,幸福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橘紅色的爐火的光芒從縫隙裏透過來,暖洋洋的,懶得睜眼睛,聽見那日暮和辛月在小聲的說著話。

“家裏可不是只有咱們兩個女人,還有一個是不要臉的,她還給夫君用了下三濫的藥,如今孩子都生了。”

“這種女人不是都該淹死嗎?宦娘給我講過的,為什麽沒淹死?”

“她是皇帝的女兒,那一家子就沒一個幹凈的,好在她離得遠遠的,夫君也不待見她,要是在京城日子就沒法過了。”

“是該打發的遠遠的,比草原還遠嗎?”

“當然,你有一個月就到家了,她得走三個月,你是家裏開側門擡進來的姨娘,有八品的誥命在身,是這個家裏的堂堂正正的二夫人,她雖然是公主,卻沒名沒份的,還掛著一個寡婦的名頭,到了家裏,狗都不理她。”

“那孩子怎麽辦,是夫君的孩子,咱們要不要把孩子奪過來,草原男人不要的女人是不能帶孩子走的。”

“孩子當然是雲家的,咱家人丁不旺,家裏只有夫君一個男人,我肚子裏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那個壞女人倒是個有福的,老天爺居然給了她一個兒子,真是不長眼。”

“姐姐肚子裏的一定是男孩,我娘生我弟弟的時候,我說是男孩,結果真的就生了男孩。”

“唔,我也覺得是男孩,你要加把勁,再生一個,咱家好大的家業,一個孩子可照顧不過來,將來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好有幾個幫手。”

“你把草原理順了,就回來,好好的侯爺如夫人不當,卻放什麽羊啊,待在家裏讓下人們伺候了享福。”

“我也想要孩子,可是肚皮總沒動靜。”

“傻女子,想要孩子,你就該這樣……”

聽不下去了,兩個嚼舌根的女人在一起就沒有好話,那日暮一個淳樸的草原姑娘,現在已經被辛月帶壞,都知道欺負丫鬟了,光看看給她捶腿的丫鬟就知道日子不好過,要敲的有力,還要有節奏,不能把她滿腦袋的簪子震下來。

辛月從雲燁越來越粗的喘氣聲裏就知道他醒了,拿一個濕布巾子給他擦臉。

“找熱水把巾子打熱,在臉上捂一回,昨晚在寒風裏睡了倆時辰。臉都麻了。”

那日暮跳下炕,大呼小叫著準備熱水和飯食。丫鬟被她指使的團團轉。

睡了大半個白天,困倦一掃而空,不要別的食物,就一碗面片子,吃下去,才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撒上鞋子,踢踏踢踏的就出了臥房,回了家,奶奶那裏還沒去請安呢。

奶奶已經沒有前兩年坐著馬車四處巡視雲家產業的興致了,現在對佛祖很感興趣,長安四周的寺廟都留下來她的腳印,布施起來也毫不吝嗇,尤其是長安城裏的慈安寺,聽說雲家老奶奶在這裏給家裏求了一個侯爺,所以這兩年香火極度旺盛,如果佛祖把這些人的願望一一達成的話,大唐的侯爺絕對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