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裴相之死(上)(第2/3頁)

李慶安還算比較滿意胡沛雲的調查,該排除時果斷排除,該細致時深入調查,不愧是情報堂堂主,他笑了笑,便岔開話題問道:“相州失陷後,齊雨花他們情況如何?”

這也是李慶安極為關心之事,相州失陷,安祿山軍隊必然會沖進城內大開殺戮,河北情報堂消息斷絕,令他十分擔心。

胡沛雲連忙道:“這也是屬下要向大將軍匯報之事,齊雨花他們隨軍隊突圍成功,現在在博州,他們沒有了信鴿,所以無法傳遞消息,還是相州支堂主張德寶逃到河陰,才剛剛發來消息。”

李慶安一顆心放了下來,便對南霽雲和胡沛雲道:“你們先回去吧!以後要加強對從三品以上官員的保護,至少要嚴格訓練他們的家丁隨從,我不想再聽到重臣被刺殺的消息。”

“是!卑職遵命。”

南霽雲和胡沛雲二人離開了,大帳裏只剩李慶安和嚴莊二人,嚴莊一直沒有說話,李慶安這時笑著問他道:“先生的看法呢?裴遵慶是何人所殺?”

嚴莊輕捋鼠須,不慌不忙道:“我以為,裴遵慶不是被外人所殺,一定是朝中大臣所為。”

“你是說黨派之爭?”

嚴莊點點頭笑道:“應該是這樣,現在朝廷勢力已分裂為三黨,一派是裴黨,裴遵慶、盧奐、王縉;另一派是韋黨,韋滔、崔平、張筠;還有一派是新黨,就是新成立的樞密處,以裴旻為首,新黨還好,只是政見上與政事堂時有沖突,裴旻和裴遵慶大吵了幾次,聽說叔侄都翻臉了,關系非常僵,不過裴旻一貫痛恨這種政治刺殺的手段,我懷疑是韋黨所為。”

這時,李慶安忽然想起了當年他在揚州驛館險遭刺殺一事,就是韋滔所為,盡管是被他女婿棣王逼迫,但畢竟此人有過先例了。

他笑了笑便道:“裴遵慶為人強勢,為維護家族勢力不擇手段,又想效仿李林甫大權獨攬,得罪的人很多,再加上他是右相,殺他可致朝局混亂,無論對安祿山還是李亨都有利,所以他無論被誰所殺,都有可能,我們不要過早下結論,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朝局,盡快選出新右相國。”

嚴莊默默點頭,停一下他又問道:“大將軍,河北戰事如何?”

“我在過潼關時得到消息,郭子儀撤回了河東,安祿山雖然攻克相州,但他的草料被我斥候焚毀,這個冬天他難過了,河北戰事應該會平靜一段時間,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我要在長安做一些事情。”

兩人又說了一些軍中後勤之事,嚴莊便告辭了,李慶安一個人在大帳中沉思了片刻,便命親兵道:“去把張知節給我找來。”

……

張知節是張筠的之子,現在安西軍中從軍,是一名文職軍官,眼下他就在灞橋附近的另一座軍營內,不多時,他便隨著親兵匆匆進了大帳。

“文書郎張知節參見大將軍!”

張知節是軍中文職官,不用像軍人那樣半跪行軍禮,只是躬身行禮便可,李慶安擺擺手道:“坐吧!”

張知節雖是張筠之子,但家教嚴格,從不依仗父親權勢欺人,為人低調,嚴格約束自己,人品很不錯,從軍半年,他的同僚至今不知道他是張筠之子。

張知節懂得軍中規矩,他沒有坐,而是垂手而立,等李慶安說話,李慶安點點頭,孺子可教,便笑道:“軍中感覺如何?安西軍軍規嚴厲,能適應嗎?”

“回稟大將軍,卑職做好本份之事,軍規雖嚴,但別人能遵守,卑職也能遵守。”

李慶安點點頭,他隨手翻開桌上張知節的考評,不由微微一怔,才從軍半年,便已得到三個上評了,再拿一個上評,明年四月便能得到上上考評,連續三年上上考評就能升一級,不錯啊!

“嗯!”

李慶安合上考評,笑了笑道:“我的虎賁軍中正好缺一名文書篆筆,就調你過來吧!”

張知節大喜,虎賁軍的文書篆筆主要負責草擬李慶安軍令,就像中書省的中書舍人,職位雖不高,卻是機要之職,極容易得到高升,李慶安這是變相重用自己了,他急忙躬身施禮道:“卑職謝大將軍提拔!”

李慶安微微一笑,道:“另外還有件事,你進城一趟,替我給你父親帶句口信。”

……

裴遵慶突然被刺殺,使長安朝局陷入了混亂之中,盡管真兇撲朔迷離,但不少朝臣都把矛頭指向了韋黨和新黨,群情激憤。

政治刺殺一向都是朝廷大忌,這涉及到每一個人的切身利益,因此它漸漸成了一種官場潛規則,不管怎麽樣的官場鬥爭,都不得使用政治刺殺的手段,一旦被揭發,必然會引發官員共討,以至於聲名狼藉,喪失政治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