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舞衣決定(第2/4頁)

玉奴小聲道:“他畢竟是相國啊!讓他給崔家說說,讓姑娘留下來。”

“玉奴,我們收拾東西。”

“姑娘……你說什麽?”

“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長安!”舞衣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

玉奴心中一陣慌亂,走!她從來沒想過,她們身上已分文沒有,又無親無故,她們兩個弱女子能去哪裏?連今天的晚飯都沒有著落,甚至連雇馬車的錢都沒有。

她偷偷看了姑娘一眼,她其實還想到了一個去處,可是她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姑娘,不如……不如我們去找李將軍吧!”

玉奴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但舞衣卻堅決地搖了搖頭,讓玉奴剛剛升起的希望又墜入了冰谷。

就在這時,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咳嗽,李林甫的聲音出現在院子裏,“舞衣,我想和你談一談,可以嗎?”

“舅父,請進吧!”

舞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又喝了口水,讓自己激憤的心情平靜下來,她走下樓,李林甫已經站在門口了。

她連忙施禮,“舅父!”

李林甫打量了一下舞衣的房間,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走進這間屋,房中簡陋的陳設甚至還不如下人房,看得出舞衣這十年的日子並不好過,畢竟是自己的外甥女,他心中不免有些歉疚。

“舞衣,坐下吧!”

他盤腿坐了下來,舞衣也在他對面盈盈坐下,玉奴上了一杯茶,“老爺,請喝茶!”

李林甫點點頭,他沉吟一下便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崔家一定要把你接回去,我也無能為力。”

舞衣沉默了,良久,她淒然一笑道:“我能理解!”

李林甫微微一笑道:“不過去崔府之前,你可以先去給父母掃墓,我沒記錯的話,你父母的墓應該在廣州吧!從長安過去,清明之前應該可以趕到,給父母掃墓,崔家無話可說。”

說完,他取出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往舞衣面前一推,笑道:“這是六十兩金葉子和我的一塊玉牌,金葉子是你的盤纏,玉牌是給官府看的,遇到什麽困難,直接去找官府,沒有人敢怠慢你,另外,我讓老忠頭陪你去,他跟了我三十年,對我忠心耿耿,路上可以照顧你。”

舞衣默默地望著眼前的包裹,她明白舅父的意思,掃墓不過是借口,舅父其實是讓她遠走高飛。

舞衣給李林甫重重磕了一個頭,含淚道:“舅父的恩情,舞衣銘記在心。”

李林甫嘆了口氣道:“我堂堂的右相國,居然也只能出此下策,說起來慚愧啊!舞衣,你今晚就走,一路保重吧!”

他站起身便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住了腳步,回身笑道:“李慶安你也別太怪他了,是我拿你和他做交易,他不肯跟隨我,才冷落了你,原諒他吧!”

李林甫笑著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舞衣呆呆地站在門口,舅父的最後一句話仿佛一道閃電劈中了她,她忽然想起了李慶安給她說的話:‘舞衣姑娘,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相信不久,你就會明白我的苦衷,舞衣姑娘,我一定會再來找你。’

她無力地靠在門上,低低嘆息了一聲,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失落。

……

當天晚上,一輛馬車悄悄地駛出了相國府,在上元燈會的歡聲笑中離開了長安,消失在沉沉的夜霧裏。

三天後,崔家來接舞衣,相國府的答復卻是,舞衣去給父母掃墓了,以後將直接回姜家,和李府再無任何關系。

……

上元節剛過,東宮和楊釗的鬥爭開始進入了白熱化,已經滿朝皆知了,太子堅持韋渙是按朝廷規則辦事,雖然是提拔了侄子,但並沒有違規,不應該有罪,而楊釗也終於從幕後跳出,向李隆基稟報韋明為官失德,根本沒有資格得到提拔,韋渙雖然是按部就班提拔,但比韋明更有資格的官員大有人在,韋渙為什麽不提拔,這顯然就是任人為私。

韋渙本人也出面辯解,雖然韋明幾年的考評都是中中,但他為官兢兢業業,沒有失德之處。

幾番辯論,所有的焦點都漸漸集中到了韋明的身上,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由於他已經在進京路上,正月十七的下午,李隆基下旨,召韋明入宮覲見。

中書省,李林甫桌案上放著剛剛從宮裏傳來的旨意,李隆基要立刻召見韋明對質,聖旨不是由翰林發出,是通過中書省來頒發,需要在中書省和門下省各敲一個大印才能生效。

他剛剛得到了最新消息,韋明已經到了鹹陽,按正常的行路,他今晚應該宿在三橋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