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血戰赤阪(第2/3頁)

於是回報曹真,說若無器械,赤阪難下,還是先好好地整備一番,明天再去攻砦吧。曹真皺眉道:“吾既入平,騎鋒在前,如何久守?”徐晃所部不可能一整天再加一整晚都這麽排列陣勢,神經緊繃地防備敵軍騎兵,除非退回高阜上去,否則好地勢都被蜀人占完啦,平地難以立營——你說要等明天再打,那咱們就得退啊,今天這些死傷難道白扔了不成麽?

再說了,你在高阜上也不合適建造攻城器械啊,就算造完了,怎麽拖下阜來就是一大問題……當下一揚馬鞭:“土壘木砦而已,摧其外壁,何須器械?若牛將軍不能戰時,可歸來坐鎮,某可更代也!”牛金無奈之下——他雖然就理論上而言不歸曹真統屬,在軍事會議上可以跟曹子丹對著幹,但終究論品秩、名望,盡皆不如曹真,怎麽敢讓堂堂皇帝的堂兄弟跑第一線去替換自己回來歇著呢?——只得賈勇而沖。

蜀將陳曶來救赤阪,遠遠地望著魏軍扛牌直前,以掃鹿砦,他也不理,只是隔著三百步遠安營下砦,甚至伐木為籬,掘土為壕。陳曶可以不理牛金,牛金可不能不理陳曶——真要是被對方把砦子立起來,隨時可以與赤阪相配合,攻擊自己的側翼啊。牛金親率兵馬前來迎戰,陳曶終究兵寡,拋下數十具屍體後不支而退。牛金率部猛追,突然側翼煙塵滾滾,馬家騎兵又呼嘯而來,當先一將頭戴鐵兜鍪,身罩金銀兩色的魚鱗甲,以紅色絲帶編綴,外罩飛雲紋的錦袍——正乃馬超馬孟起是也。

牛金知不能敵,當即勒兵而走,自身斷後。馬超疾風一般馳近,大槊一抖,直取牛金,牛金節架相還。兩人馬打盤旋,連戰了六七個回合,牛金眼瞧著部屬將將退盡,便即擺個槍花,擺脫了馬超,反手執槊,拍馬而走。誰料馬家軍中馬岱暗中取出弓箭,覷準了便是一箭射出,正中牛金肩窩,大叫一聲,幾乎墮馬。

牛金既傷,所部匆匆從赤阪砦下退去,徐晃也被迫勒束大隊,緩緩歸營。曹真來探看牛金傷勢,牛金先是破口大罵馬家軍卑鄙,然後懊惱道:“若驅賊後不深追,或不至此也。”

曹真說將軍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今天好歹已經摧破了赤阪城外兩重鹿角啦,明天咱們還是照樣打,但是更謹慎一點,應該可以直薄赤阪砦下。然後不計傷亡地拼命猛攻,我不信那麽小小砦子,三五天都拿不下來——“但徐公明逼住馬超,使難援救,不必七日,赤阪可下。”赤阪城內肯定也儲存了不少糧食,而且拿下赤阪,己軍士氣必振,蜀人士氣必跌,再進取成固也就不為難啦。

其實馬超那邊也很郁悶,因為魏軍打得很有章法,整整一天,幾乎使他無隙可乘——“某若得全軍在此,何懼此敵耶?!”馬孟起這回帶來漢中的,有將近一萬五千兵馬,但是還必須協助漢中軍分兵守險——再說了,才剛囚禁了趙雲,各砦漢中軍若無馬家軍監護,他也不放心啊——真能帶到赤阪城下的才不過八千之眾,其中還撥了兩千人跟隨杜路去穩固城固之守了……終究兵力對比太過懸殊,馬家騎兵固然厲害,但這也不是一馬平川的涼州,騎兵的機動性只能發揮在小規模戰役方面,而不可能對整體戰略態勢產生什麽影響——他倒是想利用騎兵之速去切斷魏軍糧道呢,問題人家後路都在山谷當中,騎兵根本就沖不進去……算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然後可以把杜路給召回來,看眼前這般態勢,敵軍主力都在這兒了,不可能再走南路經南鄉去襲城固——就算派奇兵行去,最多三五千人,城固應該能夠守得住吧。目前我這兒可比城固危險!

於是翌日,杜路即率部歸來,與馬超合兵一處,共禦魏軍。真到了陣地戰的時候,曹真反而不著急了——再說光著急也沒蛋用——遣牛金護營,徐晃卻敵,他親自率軍攻打赤阪,果然在黃昏時分基本上摧毀了赤阪砦外的重重鹿砦,逼至砦前。

所謂鹿角,那都必須要將其下端深埋在泥土當中的,僅僅找些亂樹杈子跟地上一扔,在兩軍對陣中幾乎無用,所以一晚上的時間,也不怕蜀軍偷出砦子,重布鹿角。曹真就此暫且收兵歸去,翌日再戰,攻打赤阪。馬家騎兵多番前來騷擾,都被徐晃預先料到,布陣當道處,生生攔住。

其實曹真這一天攻砦是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移營下山上,就在赤阪當面掘開重重堀塹,以糧車圍繞,再樹以新伐的木料,築成了三個小砦,以逼赤阪。隨即第三天上,曹子丹親自執刀督陣,宣令士卒,猛攻赤阪砦。蜀將劉寧拼死防禦,所部兩千眾一日間即折損接近三成——當然啦,魏軍死傷的絕對數字只有更多——余亦疲累。因此當晚,劉寧便遣心腹偷出赤阪,往見馬超,跟他說我這砦子頂多再守三天,咱們不如明日內外夾擊,你接應我出來,暫且退往城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