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安排香餌(第2/2頁)

——“袁本初能自為餌,吾豈不如本初耶?!”

是勛心說知道你們倆互別苗頭也好多年啦,但如今你穩占上風,還有必要跟對方一樣冒險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為一軍之帥,豈可陷身險地?”曹操輕輕搪開是勛揪他韁繩的手,又搖一搖頭:“凡戰豈有必勝,敗損兵家常事,若即敗損,是真險也。我今占天時、人和,又有諸君籌謀,此機不可縱也。”說著話一指對面石井崗:“計算途程,頃刻即到,可縛袁紹,即不得縛時,紹必破走,吾乃高呼‘擒紹矣’,彼軍心必喪,則雖有埋伏,不足懼也——此亦宏輔昔在壽春所用之計。”

想當年曹操中了袁術的詭計,陷身壽春城內,是勛攻破城門,前往救援,那就是一路上喊著“業已擒斬袁術,請主公出城檢視首級”,一邊往前搜索的,為的是亂敵之心。曹操說我如今也這麽幹,不管是不是真能逮住袁紹——我覺得只要沖得夠猛,逮住他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都要假裝逮著了,高聲喊叫,那麽敵軍的伏兵即便預先有了心理準備,也會迷茫、惶惑上那麽一小會兒,趁著這個機會,我就方便抽身啦。

“況——某有‘虎癡’衛護,卿等無憂也。”

曹操話音才落,旁邊就響起來一個大嗓門兒:“禇在則主公在,禇即戰死,亦當保主公不失!”

好吧,有許禇在旁邊兒護著,應該問題不大……關鍵是曹操已經料定了對面必有伏兵,則沖突之際,必能預作防備。吃敗仗是肯定的,反正也正打算小小吃一個敗仗嘛,直接把曹操陷在裏面,可能性就不大了。當然啦,刀箭無眼,這要突然間老天爺出什麽妖蛾子,收了曹操的命去,那就萬事皆空。然而也是同樣的道理,你敢保證曹操杵在這兒小矮坡上不動,就肯定不會中了什麽流矢?這兒距離戰場也並不為遠啊,要是擱後世,悄悄潛近來一名狙擊手,這坡上幾位全都得完——不光是曹操,連許禇都跑不了!

所以雖然是勛心裏還在打鼓,卻也不好繼續攔著曹操了。曹操一抖韁繩,帶著許禇往坡下就走,是勛本能地兩腿一夾馬腹,就待跟隨,卻被曹操一揮鞭子給攔住了:“卿等即在此地控扼全局可也。”

“籲~”是勛趕緊一勒韁繩,把馬給帶住了,心說我這是怎麽了?我再不放心也不能跟著曹操去啊,逢有危難,許禇會豁出命去救曹操,可不會豁出命來救我——這戰場之上,可不能愣神犯迷糊啊。

荀攸勸他:“無憂也,宏輔且放寬心。吾等當分調兵馬,遮護主公兩翼,使即遇伏,亦不大失也。”是勛說這調兵遣將的事兒我不怎麽熟,你和奉孝來吧,我跟旁邊兒學著就成。

他只是牢牢地盯著曹操前突的方向。曹操、許禇,率領著大概五、六百名騎兵,後面還有千余步卒跟隨,利用袁軍隊列的一處縫隙筆直地穿插進去,前指石井崗。陳群馬後炮地說:“故露其隙以誘我,其意甚明,未免畫蛇添足矣。”他們這釣魚的跡象太明顯了,表演很不到位嘛。

是勛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就問賈詡、陳群和劉曄:“若卿等為袁氏謀,將如何調布?”賈詡捋須微笑,卻不說話,劉曄答道:“崗坳之內,必有埋伏,然不可多,多必為我所偵知。即先以伏兵相阻,慢主公後撤之勢,再以大軍繞之陣南,側翼相斷……”郭嘉在旁邊插話:“嘉與公達已命韓元嗣(韓浩)、史公劉(史渙)並力南向,嚴加防禦,袁軍若欲側擊,是自蹈死地也。”

是勛有點兒迷糊:“袁軍倘欲側擊,何必專意南線,其北線……”他話還沒說完就反應過來了,北邊兒這不是漳河嘛。雖說張南在武城還有數千兵馬,袁紹更可以派一支兵悄悄渡過汙水,前去增援張南,但武城距離此處終究還有一定距離啊,再加上漳河雖然不算很寬,可也不是那麽好渡的……可是他沒想到,自己話才說了一半兒就給咽了,但郭嘉卻瞬間面色大變,趕緊招呼還在派令調兵的荀攸:“公達,要防漳上……”話音未落,旁邊兒劉曄長嘆一聲:“已遲矣!請速鳴金,喚主公歸來。”說著話,伸手朝漳河方向遙遙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