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作死節奏

袁術袁公路既想把徐州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絕不允許徐、兗合縱,又想找機會抹黑陶謙,以便取而代之,所以謀害曹嵩父子的幕後黑手,九成九便是那位後將軍了。在此之前,是勛和曹德根據消息傳遞的速度來判斷,袁術還來不及作出那麽快的反應,所以真正下令的,應該是他潛伏在徐州的奸細,而這個奸細,很可能就隱藏在陶氏父子身邊。

但是,倘若他們也以信鴿來傳遞訊息,既包括袁術和那奸細之間,也包括奸細和他的下級——比方說給莒縣縣令下命令,並在此後謀害了莒縣縣令的那人,再比方說才剛被射死的那個薛舷——之間,那麽,這個命令很有可能確實是袁術本人所下。終究,打著陶謙的旗號謀殺一位前朝廷三公,如此大計,不是一個普通的奸細所能夠下決斷的。

曹德不禁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某與袁術那惡賊誓不同戴天壤!”

按照張闿的建議,就把那些奉命襲殺曹氏父子,卻又迷迷糊糊的連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誰都不清楚的華縣兵全都宰了,陳屍路旁,張闿自有同伴會向臧霸稟報。然後一行人繼續上路,這回他們誰都信不過了,就連經過費縣的時候,也堅決不肯進城,而要召喚守將尹禮孤身出城來拜謁曹嵩。

往北出了費縣,就不再是臧霸的勢力範圍了,所遇見的也不再是徐州兵而是兗州兵。但是是勛他們也並不敢輕信兗州兵,因為曹操入主兗州時間並不長,很多地區並沒有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換言之,這個時代的徐州兵,勉強可以都算是陶軍,但是兗州兵就不一定能算是曹軍了。

所以不顧曹嵩的反對,他們仍然不肯進入任何一座縣城,每日都在野外安營紮寨,如臨大敵。是勛發現那個張闿部勒兵卒、派遣哨探、立營警戒都頗有章法——果然不愧是曹宏的心腹密探兼殺手。

那麽,此行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裏呢?按說兗州的州治,原本在山陽郡的昌邑縣,但是曹操的大本營卻在東郡的東武陽,距此都在四百裏以上。而根據張闿的最新情報,曹操將百萬黃巾圍困在泰山西南的遂鄉、蛇丘縣一帶,具體大營方位不明,但只要到了那附近,所能夠撞見的肯定就是正牌曹軍了。

提起青州黃巾,是勛眼前不禁又浮現出了管巳那小羅莉噘著嘴的可愛神情……自己這一段都在忙活徐、兗合縱之事,竟然差點兒就把管氏父女給拋到腦後去了。他知道青州黃巾的宿命,倘若沒有別的外力幹涉,肯定最後要落到曹操手中,成為他爭霸關東的重要棋子。但問題是,史書上並沒有記載管亥的下場,至於管巳那就更不用說了。管亥最後會是個什麽結局呢?

就理論上而言,他的命運不外乎三種:一,身首異處;二,降曹為將;三,歸隱田園。

身首異處的可能性最大。話說士大夫看這票草民百姓,就跟自己鞋底下的汙泥似的,雖說黃巾鬧騰了十好幾年,洶湧於中原八州,但除了張角兄弟,還真沒誰值得士大夫們在記史的時候多加上一筆死因和死期、死所。別說管亥了,包括張繞、白繞、黃龍、左校等等,哪個記錄結局了?除非後來受了招安,成為諸侯爭霸的棋子,比方說張燕——還有張牛角,要不是因為他後來傳位於張燕,究竟怎麽死的,也肯定沒人知道。

二是降曹為將。雖說曹營猛將若雨,多管亥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但好歹他是青州黃巾的舊統帥,倘若真的成為曹操部下,肯定在犄角旮旯裏會找到些蛛絲馬跡——可惜完全沒有。話說也真奇怪,青州黃巾降曹為青州兵以後,並不是人人屯田,再不上陣打仗了,可是這支青州兵究竟是由誰來統領的呢?史書上竟然找不到一點兒線索出來。

三是歸隱田園——是勛上次在都昌城下遊說管亥的時候,管亥就自稱打算回鄉種地去的。但問題是他曾經是百萬黃巾的統帥,就這麽給輕易地放回老家去,別說多疑的曹操了,擱誰也不能放心啊,要是哪天你丫再有啥不滿的突然揭竿而起,那可怎麽辦?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百萬青州黃巾降了曹,但管亥卻掛掉了——或許是戰死的,或許是被投降派所謀害,更有可能是作為曹操受降的條件,充當了犧牲品。管亥若死,管巳也就岌岌可危,即便她武藝再高強,終究只是個未成年的小羅莉而已,落到十來萬黃巾青壯,還有萬余曹兵當中,會有什麽結局?是勛真是想都不敢去想……此番前往曹營,管亥也就罷了,要是能夠救下管巳的性命來就好了。是勛不禁開始為此而絞盡腦汁。可是他想著想著,就不知道為什麽,經常性地會跑偏——倘若能把管巳那枚小羅莉收到身邊,那也很不錯啊。只可惜那丫頭年紀還小,而且……你就不能再長得高一點兒嗎?就現在那小模樣,收你很有罪惡感的你知道不知道?而由管巳,他不自禁地便又聯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那位曾在雪中“偶遇”過的曹家小姐……至於這一位,已經比我高啦,拜托你就別再長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