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亂起蕭墻 三四、四王爺妙計審爪牙 溫瑤珍懼罪吐真情(第3/4頁)



  四阿哥聽到這裏對溫瑤珍說:“好了,今天先說到這兒。四爺我知道你心裏還裝著幾件大事呢,回頭,你要老老實實地給爺全說出來。我今天只交代你一句話,四爺我對奴才是講恩德的。只要忠心,有錯我也能為你保全。你下去再好好想想,今天的口供有什麽出入沒有,要改還來得及。”

  溫瑤珍一邊磕頭一邊說:“四爺,您老把話說到這兒了,奴才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奴才知道,您老是面冷心熱,言必行,行必果,涇渭分明,恩怨不爽,最有恩德的……”

  四阿哥可沒功夫聽他啰嗦了:“好了好了,廢話少說。你回去之後要像沒事人似的,閉門思過。今天的事兒,如果你膽敢走露一點風聲,四爺我要把你裝到鐵籠子裏活活地蒸熟了!下去吧。”

  施世綸看著溫瑤珍的背影,心情興奮地說:“四爺,真有您的!有您做主,我老施這回要硬著脖子和他們頂到底了。”

  四爺一擺手說:“不。老施,十三弟,這件事太大了,牽涉的人肯定很多,你們倆的身份都辦不下來。至於怎麽辦才好,容我再想一下。老施,你把溫瑤珍今天的口供整理一下,寫好了連夜派妥當的人給我送去,把原稿燒毀。這個姓溫的你要留心,妥加看管和保護。好,十三弟,咱們走吧。”

  在一同回家的路上,老十三苦苦央求四哥,說他要辦任伯安這件案子。老四卻怎麽也不答應。他知道,這件案子要是抖摟出去,那老八他們一夥兒說不定全得完蛋。這等於是皇子之間的自相殘殺呀!十三弟莽撞,萬一出了差錯,他擔當不起這個責任。可是老十三卻急了:“四哥,你別不放心,我敢打保票。這事我要彎刀對著瓢切菜,辦得讓它滴水不露。”

  “哈哈哈……好了,我的十三弟。這事一定要辦,但是不能性急。你府上現成的放著兩個狐狸精,我那裏,沒準也有人家的暗探。咱們暫且把這事忘了,你等著我的消息吧。”

  任伯安開的那家當鋪,坐落在朝陽門運河碼頭邊上。這裏前臨大街,背靠運河。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碼頭上,船只往來,如同穿梭。斜對面就是宏偉壯麗的八王爺府,隔著街打個招呼,那邊就能聽見。所以八王爺府門前站班的侍衛兼有著守護王府和關照當鋪的雙重任務。

  四爺胤禎制服溫瑤珍半個多月之後,一天,四爺府上的戴鐸帶著化了裝的性音和尚,雙雙來到這“萬永”號當鋪。這天天氣陰霾,似乎是要下大雪,街上行人不多。戴鐸和性音兩人看準了時機,一挑門簾進了當鋪。這萬永當鋪本錢厚,名聲響,就是這種天氣,裏面也還是人來客往並不清靜。有當的,有贖的,討價還價,爭斤較兩。戴鐸他們一邊等著,一邊留心察看店裏的門戶、道路。等到客人全走了,戴鐸這才走到那高高的櫃台前說話了:

  “喂,裏邊是哪位朝奉當家呀?”

  櫃台裏居高臨下伸出一顆腦袋:“哦,你要當什麽呀!”

  “我是雍王府的人,不當什麽,卻有要事要與你們當家的面談。”

  一聽說是四爺雍王府的人,那朝奉不敢怠慢,連忙從櫃台裏轉出來,又是讓座又是獻茶:“哎呀,真對不起,掌櫃的上個月去了江南。小的叫柳仁增,是這裏的夥計頭兒。您老有什麽話就吩咐吧。”

  戴鐸假作沉吟,慢慢地說:“哦,原來掌櫃的不在家,可是我們這事也耽擱不起呀。唉,我就實話實說吧。在下是四爺府上的管家戴鐸。前天晚上,四爺府裏遭了賊,丟了不少東西。你大概也知道我們四爺的脾氣,合府上下都嚇得沒魂兒了。案子已經報告了順天府。四爺說逮住了賊,他要親自審問。可這賊能是好逮的嗎?所以,我帶著人出來,給京師各家當鋪都打個招呼。要是那賊來銷贓,請你們把他們穩住,火速派人通知我。拿住了賊,我送一千兩銀子以表謝意。”戴鐸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張丟失物品的清單兒遞了過去。

  柳仁增接過來一看,好家夥,這麽長的個單子,看來四爺損失不小啊。忙說:“戴管家,您老放心,我們這當鋪從來不收那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就怕他們不來,只要來了,沒個跑。”

  “好好好,如此說,就拜托各位了。在下等告辭,我們還要去別的當鋪關照一下呢。”

  柳仁增剛才說了一句假話。當鋪掌櫃的任伯安沒有出門,他正在後院書房裏貓著呢。這些天風聲很緊,任伯安在吏部安的那個釘子溫瑤珍被革職拿問。雖說這溫瑤珍二十多年從沒出過事,這次任伯安也不斷打探消息,知道他什麽都沒招,可是四爺、十三爺和施世綸的手段不可低估呀。大小出點兒事兒,我任伯安都得掉腦袋。所以,他不敢出頭露面,招惹是非,也不敢離開京師,四處躲藏。他必須守在這當鋪裏看好那幾大箱子秘密档案。這是八爺、九爺的命根子,也是他們千叮嚀、萬囑咐、只準辦好。不許出錯的差使。一個多月了,任伯安沒出這當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