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紅軍戰略轉移的準備(第4/8頁)

7月6日晚,紅七軍團從瑞金出發,經福建長汀、連城、永安,於下旬進入閩中。隨後進到尤溪地區。29日,攻占閩江南岸的尤溪口。此時,中革軍委突然改變原定計劃,命令紅七軍團東進,占領水口,威脅並相機襲取福州,企圖調動和吸引更多的國民黨軍回援。遵照中革軍委的命令,紅七軍團主力改向水口、福州方向前進,一部兵力繼續北上。8月1日,攻占福州近郊水口,威脅福州。同時正式向部隊宣布,紅七軍團對外以“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名義活動。2日,紅七軍團從水口繞道大湖向福州進發,7日進抵福州西北郊,當晚對福州發起試探攻擊。對此,國民黨軍預有準備,第八十七師主力回防福州,第四十九師也經上海馳援,紅軍缺乏攻堅裝備,兵力有限,被迫撤出戰鬥。紅軍進迫福州,中革軍委意在圍魏救趙,以此緩解閩西一帶國民黨軍對蘇區的壓力,對此,蔣介石一度因難以摸清紅軍的意圖:“閩北匪情是否另辟匪區,抑僅系牽制東路而竄擾耶”,而為之“心頗不安”。[364]不過,紅軍北上兵力畢竟有限,國民黨方面很快看清了這一點:“東路軍總部探知其詭謀,密調勁旅,兼程進剿,閩西國軍仍向石城長汀一帶邁進,並末因之移動”;而先遣隊的實力卻因之“完全暴露”:“赤匪的詭計和實情,已經給我方看破了,所以我方對前方剿赤的軍隊,不調一兵一卒,以致松懈前方清剿的工作,只由他方面調來有余的兵力,已經可制這些殘赤的死命了。”[365]

攻打福州失敗後,紅七軍團向閩東地區轉移,8月下旬,進入浙西南地區。9月初,轉進至閩北蘇區休整、補充。9月4日,中革軍委來電,對原定行動計劃作出補充:要求:“繼續徹底的破壞進攻我紅十軍及閩北蘇區敵人的後方”;“在閩浙贛皖邊境創造廣泛的遊擊運動及蘇區根據地”,[366]在執行上述兩項中心任務時,首先在浙西一帶活動,破壞交通和鐵路線,支援中央蘇區的反“圍剿”戰爭。9月7日,中革軍委又電批評:“在近幾天來,七軍團是在同閩北部隊作盲目的兒戲,以致使較弱而孤立的敵人進到漁梁地域。七軍團未完成自己的戰鬥任務。”[367]從當時實際情況看,中革軍委出動紅七軍團北上,旨在使其於浙西一帶牽制國民黨軍,尤其紅軍戰略轉移進入最後準備階段時,這一要求更加迫切。但是,紅七軍團深入國民黨軍占領區域後,所遇困難確實相當嚴重,保證部隊的生存成為執行任務的必要前提。

面對不利局面,紅七軍團仍然盡力完成中革軍委賦予的任務。根據中革軍委指示,9月9日,紅七軍團轉到浙西一帶活動,18日抵遂安白馬,接中革軍委電令:“主力應即向遂安前進,以襲擊的方法占領該城而確實保持之於我軍手中。”[368]中革軍委還要求,攻占遂安後,“於安徽邊境淳安、壽昌、衢縣、開化的範圍內發展遊擊戰爭和蘇維埃運動”,並在“浙皖邊境,約在徽州、建德、蘭溪、江山、屯溪地域建立新的蘇維埃根據地”。[369]根據這一命令,先遣隊派出偵察分隊,至遂安附近了解敵情,準備襲取遂安。但國民黨軍在此嚴陣以待,國民黨方面報紙報道:“省方開往部隊昨已安全到達遂安縣城,防地並已布置就緒,龍遊、壽昌、淳安、衢縣均已派定相當部隊向遂安西南北三方面嚴密防堵,東西則有陳調元派隊開入遂境,負責進剿,包圍之勢已成”[370],紅軍軍事上處不利態勢。另外,從政治上看,浙西一帶群眾基礎薄弱,“常、遂交通一帶之群眾很差,幾次逃跑一空,連向導均無人找到……因此,在我們的行動上均難以秘密”。[371]七軍團指揮員報告:

根據我們最近十天在浙西行動艱苦的經驗,由於浙西電話、交通事業的發達,我們的行動敵人很快就知道,飛機每天都能跟追隨,敵人隊伍運動與轉移均極迅速。並黨與群眾工作基礎完全沒有,傷病員安置極度困難。我們最近在浙皖邊境,寄存群眾家中一批傷員,據閩浙贛諜息全被敵搜出,影響士兵戰鬥情緒、戰鬥力極大。[372]

9月下旬,軍團領導決定放棄在浙西建立根據地的計劃,迅速擺脫敵人,改向皖贛邊前進。10月初,到達皖贛蘇區休整,此時,“部隊已不足兩千人”。[373]

由於國民黨軍加緊向皖贛蘇區進攻,10月21日,中革軍委電令紅七軍團“逐步轉回閩浙贛蘇區”。[374]遵照中革軍委命令,紅七軍團在浮梁、德興間通過兩道封鎖線,進入閩浙贛蘇區,並於11月初與紅十軍會合。11月4日,中革軍委決定紅七軍團與紅十軍合編為紅軍第十軍團,下轄兩個師,紅七軍團改編為第十九師,紅十軍改編為第二十師。由於紅七軍團出發後就出現領導層的種種問題,曾洪易消極避戰,尋淮洲與樂少華則“不斷的鬧私人意見”,領導層其他成員間也矛盾重重,“不是你爭我吵,便是你走我溜,甚至鬧成打架”,[375]因此,軍團領導層根據中共中央意見進行調整,劉疇西任軍團長兼第二十師師長,樂少華任軍團政治委員兼第二十師政治委員,尋淮洲任第十九師師長;並決定:閩浙贛省蘇維埃主席方志敏兼任閩浙贛軍區司令員,曾洪易任中共閩浙贛省委書記兼軍區政治委員,粟裕任軍區參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