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十二章 “維新派”和革命黨,登場!(第2/5頁)

不過眾所周知的東西有時候未必就是真相,正如同我們朗朗上口的鯨魚其實並非魚類一樣,那名垂青史的所謂“公車上書”,實際上是並不存在的。

按照康有為或者教科書的說法,這次5月2日的公車上書是失敗了的,因為都察院以和約已成定局為由拒收他們的“告皇帝書”。

這當然是在扯淡,要知道當時上書求再戰的舉子又不是康門一戶,其他學生士子也有寫血書搞串聯的,事實上就在5月2日當天,都察院還向朝廷代奏了官僚學子關於中日之戰的上書15封,在之後的一個星期裏,經他們手代奏的求戰條陳足有20余封之多,在這些帖子中,不乏言辭激烈程度遠超康梁那“告皇帝書”的文章,因此要說都察院單單跟他康有為過不去,是沒有道理的。

真相是康有為在都察院衙門口跪了半天後,猛然頓悟,覺得兩國戰端已成定局,自己上書也於事無補,更何況那麽多人都在上書,自己就算把這文章寫得妙筆生花也不過是個隨大流的舉動,根本無法脫穎而出。

所以跟梁啟超私下一合計,還不如回家睡覺得了。

不過對外肯定得撈個好名聲,於是就大肆宣傳說因為自己文章寫得殺傷力太大,都察院的官老爺們不敢收,所以就只能作罷咧。

由於當時信息流通很不發達外加康有為確實有點小名聲而且清政府也的確像是會幹出這種事兒的角色,故而士子們都信了康梁的鬼話,就這樣,康南海的名聲如同漲停板的股票,蹭蹭地往上躥了去。

當然,話又得說回來,無論是衙門不鳥還是康有為壓根就把聯名書給私扣了不交,其結果都是一樣的——士子們的再戰請求以失敗而告終。

所以在馬關條約塵埃落定,戰敗事實不可能再發生變更時,大家又表現出了第二個反應——學日本。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中國人民確實符合勤勞勇敢善良好學這八字美德,盡管大清敗了,盡管大洋彼岸的日本孩子都會拿石頭丟清國商人了,但此時此刻在大清國內,卻幾乎沒有仇日情緒,雖然為昔日學生所敗終歸有些令人懊悔不爽,可是絕大多數的讀書人卻並不恨日本,非但不恨,反而還很清醒地認識到,應該向日本學習。

比較巧合的是,這一回打頭陣的,仍是康梁這票人。

所以我說康有為這人才華還是很卓越的,至少他在當時

不過具體怎麽學怎麽改,哥兒幾個一時間還沒個詳細計劃。而就在他們加班加點正琢磨的時候,南面出大事了。

當年農歷九月九日重陽節,一個叫孫文的醫生帶著一幹弟兄,準備在廣州發動暴亂,推翻大清朝廷,史稱乙未廣州起義。

孫文,就是大名鼎鼎的國父孫中山,我相信不知此人的家夥應該不多。

自從上次馬尾海戰,孫先生就對大清的無能孱弱產生了極大的失望之情,不過當時他仍是在“扶清改革”和“滅清革命”這兩項之間呈糾結狀,而且更傾向於前者,因此在清光緒十九年(1894)時,孫文上書時任直隸總督李鴻章,提出改革國政建議——“人能盡其才,地能盡其利,物能盡其用,貨能暢其流”。

只不過那會兒李中堂正焦頭爛額於中日兩國的戰爭,自是沒空鳥你貨能不能暢流,所以此事自然也就沒了個然後。

這對孫文而言是個打擊——滿腔報國熱血付諸東流,再加之後來甲午戰敗,使得他更加堅信如果再由清廷統治中華,那必然國將不國,慘遭列強蠶食。

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這腐朽的大清推翻,打造一個全新的國度。

清光緒十九年(1894)十一月,他在檀香山創立了近代中國的第一個革命團體興中會,宗旨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聯合政府”。

孫中山先生是近代民主革命的先驅,中華民國的開創者,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但或許你不知道,除了中國之外,和孫先生結緣最深的國家,其實是日本。

尤其是他的那一番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千古偉業,更是和日本國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這一次的乙未廣州起義,亦是如此。

且說在起事之前,孫文通過英國人康德李博士認識了後來影響並幫助了他一輩子的日本人——梅屋莊吉,兩位在清光緒二十年(1895)一月時見了一面,彼此一見傾心。因為投機,於是孫文就把自己想在廣州搞點事情的想法跟梅屋莊吉說了,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幫助。

這個幫助具體說來無非就是想讓人家給自己湊點錢弄點武器啥的,當年的孫文雖說不窮,可要正兒八經地拉隊伍打江山,他還是不具備這個財力的。

梅屋莊吉,土佐人(高知縣),時任土佐商會會長,是個土豪。雖然這人當時表面職業是在香港開照相館的,但他背後的人脈極其深厚,比如日本三菱財團的開山老祖巖崎彌太郎,就是他自幼的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