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八章 決戰黃海(第4/7頁)

遊戲宅應該都知道,很多時候我們寧可放棄100點的攻擊力也要多加10點的攻擊速度。

舉個例子,你一秒鐘能打我一拳,每拳我掉20點HP;而我每秒鐘能打你五拳,每拳你掉10點HP,縱然你的HP是我的兩倍,我們倆誰死得更快?

盡管大口徑火炮數量確實不是北洋的對手,但在中口徑火炮方面,聯合艦隊占有了對方根本無法比擬的優勢,清國海軍在10分鐘裏,120mm及以上口徑的火炮總共能發炮彈274發,而日本人在這方面的數據則是2520發,火力輸出基本在1比10左右。

其實李鴻章早在開戰之前也說過,日本人炮速為我方十倍,不能輕易言戰。

結果翁同龢說什麽你居然敢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你還是不是中國人?對了,聽說你兒子李經方的老婆還是個日本妹子,說,你個狗漢奸拿了那麽多軍費養了那麽多海軍卻不肯打倭寇,究竟是何居心?

李經方是李鴻章過繼來的兒子,雖不是親生但勝似親生,清光緒十六年(1890)出任過駐日公使一職,因為混得開會來事兒,所以深受明治政府上下喜愛,甚至有傳聞說天皇打算把自己的義女嫁給他為妻。

實際上李經方的老婆們,無論是妻是妾,都是中國人,並無日本籍,只不過因為他跟日本朝野走得近,所以看李家不爽者諸如翁師傅這樣的愛國憤青憤黃們,便編排了這樣的謠言,這跟今天的什麽盆景貓軍刀樓的屬一個級別的玩意兒,信了你就傻×了。

可朝堂之上傻×還真不少,雖不知是真傻還是裝逼,反正翁同龢的愛國口號一出,大夥就紛紛指責李鴻章畏敵不出,以至於李大人百口莫辯不得不當眾表示不頂不是中國人。

想想也挺悲催的。

而黃海這邊,人類史上第一場由鐵甲艦對鐵甲艦的世紀末大海戰,就此拉開了序幕。

兩軍對壘,各自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布陣。

丁汝昌擺出的是橫列陣,也叫楔形梯隊,此陣傳承於世界海軍名將馮•特格特霍夫,這人在公元1866年的利薩海戰中,率領較為弱小的奧地利海軍戰勝了看起來很強大的意大利海軍,用的正是橫列之陣,從那之後,橫列陣就幾乎成了各國海軍的例行慣用之陣,這就跟某個人買了某個股票賺了一票之後大夥紛紛跟著買相同的股票是一個道理。

下令擺陣之後,丁汝昌還添了一句:“各小隊須協同行動;始終以艦首向敵;諸艦務於可能之範圍內,隨同旗艦運動之。”

而聯合艦隊的司令官伊東祐亨,則擺出的是單縱陣。

當時單縱陣還是一種比較新的概念,距提出也不過十來年光景,雖說各國海軍在訓練中嘗試此陣型的大有人在,而且試完之後也都說好,但終究不過是訓練中罷了,真要拿到決定國運的戰場上擺出來,那著實是需要勇氣的。

所以後來就有人說光從布陣上就能看出日本人思維新穎而大清想法陳舊,這是不對的。

就事論事而言,橫列陣的意義在於沖角戰術,就是用船頭的沖角將敵艦撞翻的一種戰術,而北洋很多軍艦都自帶那玩意兒,但丁汝昌下令布此陣的原因還不僅僅在此,北洋艦隊大口徑火炮占優,而多布置在艏部,因此要發揮火力則更適宜采取橫陣。

至於日本方面采用的單縱陣,是因為日本的中小口徑火炮多位於船舷,而且單縱陣較之橫列陣本身就需要艦隊具備相當的航速,同時對於指揮的要求也更高,顯然,不適合丁汝昌。

總結說來,雙方都選擇了正確的陣型,並不存在什麽新穎或是陳舊。

因為艦隊不是中學生,說一句立正稍息向右看齊就能迅速排完陣型的,從互相發現到命令傳下到各艦散開再到列陣完畢進入戰鬥狀態是很花費時間的,比如這一天,他們就用了兩個小時。

12點50分,由松島號打響了第一炮,目標是和自己間隔5000米的北洋旗艦定遠號。

而定遠號也毫不示弱地開火還擊,目標是距離自己5800米外的吉野號。

然後炮彈掉進了海裏。

接著丁汝昌從飛橋上掉了下來,摔斷了大腿。

這是一個我們自幼便耳熟能詳的故事:由於定遠號缺乏妥善的日常保養以至於年久失修,船身結構早已陳舊不堪,在打響了之前的那第一炮後,因為震動,使得飛橋被震塌,正在上面的丁汝昌不幸墜落,跌斷了腿。

不得不說一句,此乃謠言是也。

定遠的飛橋並不在主炮上面,主炮再怎麽震動,也不至於直接震塌了那玩意兒,真實的情況是在雙方開打3分鐘後,一發炮彈擊中了飛橋所在的桅杆,導致桅杆斷裂,正在上面指揮全局的丁汝昌猝不及防,猛地被甩了下來並且面門著地,斷了一條大腿。

但不管怎麽說,丁提督的那條腿確實是斷了,想要接著指揮作戰實在有些勉強,只好被手下擡了下去,明面上由劉步蟾接任戰場總指揮,實際上北洋艦隊從此刻起,就算是再也沒有了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