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回地圓說及其入華(第3/3頁)

《查米爾·必剌地》,名見《天方性理》所列參考書目之第27種,應為阿拉伯文Jami’al-Bilad之清代漢語音譯,意為“諸國全集”。劉智意譯為《天下方域》。其中“查米爾”(Jami’),意為“集、匯集”;“必剌地”(al-Bilad),意為“地區、方域”。

《海亞土·額噶林》,名見《天方性理》及《天方典禮》兩書所列參考書目第28、43種,應為阿拉伯文書名Hay’at Aqalim之清代漢語音譯,意為“諸國形象”。其中“海亞土”(Hay’at),此言“形象、形狀、天文學”;“額噶林”(Aqalim)為“國家、地區”(aqlim)之復數。劉智意譯作《七洲形勝》。“七洲”,是以希臘地理學家托勒密為代表的古代西方學者對當時所了解的世界的區劃,指東半球從赤道到北極間的地區,也即今非洲埃塞俄比亞以北地區和歐、亞大陸而言,阿拉伯人接受了這一學說。劉智在《天方性理》卷2中,具體地引述丁阿拉伯人所謂七洲的名稱:阿而壁(阿拉伯)、法而西(波斯)、偶日巴(歐羅巴)、赤尼(中國)、細爾洋(敘利亞)、欣都斯唐(印度)和鎖當(蘇丹)。

《默拿集理·必剌地》,名見《天方性理》所列參考書目第28種,應為阿拉伯文書名Manazil al-Bilad“諸國站途”之清代漢語音譯。其中“默拿集理”(Manazil),意為“站、停留處”;“必剌地”,意為“地區、方域”。劉智意譯為《坤輿考略》。

《哲罕·打尼識》,名見《天方性理》所列參考書目第22種,應為波斯文書名Jahan Danish“世界之知識”之清代漢語音譯。其中“哲罕”(Jahan),意為“世界”,明《回回館雜字·地理門》有“者哈恩”(Jahan),旁譯“世”,即此字;“打尼識”(Danish),波斯語,此言“知識、學識”。劉智意譯為《環宇述解》。這應是一部阿拉伯文著作的波斯文譯本。

回回人因為宗教信仰的關系,對伊斯蘭教起源地的地理特別注意。劉智《天方典禮》所列參考書目第38種《克爾白·拿默》,此名應為波斯文書名Ka’aba Nama“天方志”的清代漢語音譯。其中“克爾白”(Ka’aba),意為“天方、四方形建築物”,又特指天房;“拿默”(Nama),此言“筆記”、“信”、“志”。劉智意譯為《天房志》。此書與劉智在《天方典禮》中引述的《天方輿地經》是否為同一部書尚有待研究。

劉智生活的時代雖然晚於鄭和,他所使用的上述穆斯林地理著作,元、明兩代應當已在回回學者中流傳。元、明熟讀波斯文、阿拉伯文地理的回回學者中的傑出者顯然知道大地球形說,劉智不過是他們的繼承者而已。

西亞穆斯林學者雖然接受了大地球形說,但西亞穆斯林諸國當時經濟長期停留在中世紀的水平,社會發展水平的限制使西亞穆斯林地理學界未能在古希臘、羅馬的科學的基礎上繼續向前突破。鄭和本人是穆斯林。其船隊中亦有回回人充任通事等職,他在遠航時理當對穆斯林地理學有所注意。但《鄭和航海圖》和其他針路一類書籍的發現,證明鄭和船隊在導航時所依據的主要仍是中國傳統的海外地理學。

中國古代航海雖然發達,但中西海外地理觀之間的根本差異,卻決定了“地理大發現”這樣的劃時代的科學貢獻卻是由歐洲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