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土木之變(第2/2頁)

“帝人敵營之明日,命袁彬作書,遣千戶梁貴賫以示懷來守臣,言被留狀,且索金帛。守臣送至京師,以是夜三鼓從西長安門人,太後遣使賚金寶文綺,載以八騎,皇後括宮中物佐之,詣額森營,請還車駕。群臣聞之,聚哭於朝,議戰守。時京師疲卒羸馬不滿十萬,人情洶洶,侍講徐珵大言曰:‘驗之星象,稽之天數,天命已去,惟南遷可以紓難。’珵後改名有貞,譖殺於謙,見下奪門節。《史·本傳》言珵於天官、地理、兵法、水利、陰陽、方術之書無不諳究。本年(正統十四年)秋,熒惑入南鬥,珵私語友人劉溥曰:“禍不遠矣。”亟命妻子南還。《紀事本末》且雲珵妻重遷,有難色。珵怒曰:“爾不急去,不欲作中國婦耶?”乃行。珵之前知如此。然天命已去,惟南遷可紓難之說,竟不售,且都城亦未破,妻子不去,亦未至遂不為中國婦。“熒惑入南鬥,天子下殿走。”古有是占,而珵信之。其實何足為信?《史·天文志》:正統十四年,七月己卯朔,熒惑留守鬥。此即徐珵所占。而其前洪武十五年九月乙醜,熒惑犯南鬥。十九年四月己亥,留鬥。七月辛巳,犯鬥。八月丁亥,犯鬥,則二十三年正月甲戌入鬥。終洪武之世,所見者如此,當時又何嘗以此為變怪乎?尚書胡濙不可,曰:‘文皇定陵寢於此,示子孫不拔之計也。’侍郎於謙厲聲曰:‘言南遷者可斬也。京師天下根本,一動則大事去矣,獨不見南渡乎?請速召勤王兵,誓以死守。’學士陳循是謙言,力贊之。太監興安亦厲聲曰:‘若去,陵寢將誰與守?’金英因叱珵出之。太後以問太監李永昌,對曰:‘陵寢宮闕在茲,倉廩府庫百官萬姓在茲。’辭甚切。太後悟,議遂定,中外始有固志。越三日,太後遣額森使不得報,命郕王總百官,大小事俱啟王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