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仙

“詩仙”指唐代詩人李白。李白(701-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人。自唐以來,李白一直被尊為“詩仙”。李白少年時代學習範圍很廣,除儒家經典、古代文史名著外,還瀏覽諸子著作和其他一些奇書,喜愛劍術騎射。26歲時東遊,10年內漫遊了長江、黃河中下遊的許多地方,足跡遍及大半個中國。天寶元年(742年),被唐玄宗召入長安,供奉翰林,成為玄宗的文學侍從。當時正值玄宗後期,李林甫把持朝政,政治黑暗,賢能之士屢遭排斥迫害。李白性情豪放耿直,不對黑暗勢力阿諛奉承,遭到詆毀,被迫辭官。此後11年繼續在黃河、長江流域漫遊,在洛陽與杜甫結成好友,一起遊歷了河南、山東,把酒論文,親密無間,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的佳話。天寶十四年(755年),安史之亂爆發,李白懷著恢復國家統一的志願參加了軍隊的幕府工作,卻因統治階級內部的鬥爭而獲罪流放,中途被免罪,當時已59歲。晚年流落在江南一帶,61歲時聽到李光弼率軍討伐安史叛軍,北上從軍殺敵,半路因病返回,第二年在安徽病逝。李白的詩保存下來的有900多首,散文60多篇,還有若幹詞作。

李白一生關心國事,不滿黑暗現實,希望為國效力。他的《古風》59首是這方面的代表作,揭露批判了玄宗後期的黑暗政治,反映了賢士不遇的悲憤心情,同時表達自己建功立業的壯志。“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古風》之二);“誓欲斬鯨鯢,澄清洛陽水”(《贈張相鎬》);“南風一掃胡塵凈,西入長安到日邊”(《永王東巡歌》)。這種熱忱豪邁的愛國之情貫穿於詩人的一生。流放回來後,他還因安史之亂沒有平息而“中夜四五嘆,常為大國憂”。後人評價這些作品“氣骨高舉,不失頌詠風刺之道”(吳融《禪月集序》)。

李白一生秉性耿直,長年的遊歷生涯造就了他放浪不羈的性情,所以盡管渴望建功立業,但他並不艷羨榮華富貴,更不會在權貴面前卑躬屈膝。“松柏孤且直,難為桃李顏”(《古風》之十二);“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夢遊天姥吟留別》)。正因為有這種“富貴於我如浮雲”的豁達心態,詩人下筆時才能神思飛揚、揮灑自如,絲毫不為外物所累。唐玄宗欣賞他的才氣,不惜命令高力士為酒醉作詩的李白脫靴,讓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楊貴妃研墨。蘇軾曾贊美李白說:“戲萬乘若僚友,視儔列如草芥,雄節邁倫,高氣蓋世”。(《李太白碑陰記》)這種氣節和膽識歷來使人欽佩。

遊名山、覽勝跡是李白一生的愛好,他喜愛並歌頌高山大川,有很多詩描繪了壯麗的自然景色。在他筆下,“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些傳誦千古的名句表現了他的豪情壯志和開闊胸襟,從側面放映了他對不凡事物的追求和渴望。

戰爭的禍害和人民的疾苦也是李白詩歌的題材。安史亂起,他怒斥殘殺百姓的叛將是戴著冠纓的豺狼(《古風》“西上蓮花山”),並責問道:“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李白的一部分樂府詩,繼承了漢魏六朝古樂府的傳統,關注婦女生活及其痛苦。《宿五松山下荀媼家》《丁都護歌》《秋浦歌》中的“爐火照天地”等,則分別描繪了農民、船夫、礦工的生活,表現了對人民生活的關懷。

李白還有不少歌唱愛情和友誼的詩篇。《長幹行》《大堤曲》《寄遠十二首》等,歌頌了“願同塵與土”的熱烈純真的愛情。贈友人的作品數量很多,大多表現日常送別的場景或朋友相互掛念的情感,如《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沙丘城下寄杜甫》《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贈汪倫》等,感情深摯,形象鮮明,有強烈的感染力。

李白

李白詩歌藝術的主要特征是善於運用誇張的手法、生動的比喻、豐富的想象、自由解放的體裁和樸素優美的語言,來表達熱烈奔放的思想感情。

他的詩大量運用誇張手法和生動的比喻。寫山高是“連峰去天不盈尺”,氣勢磅礴;寫雪大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生動鮮明;寫悲愁是“白發三千丈”,憂思萬縷;寫友情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誠摯樸實。平凡的事物在他筆下都染上了情感色彩而變得真摯感人。

李白詩歌的想象是很豐富和驚人的,他特別善於運用夢境、神話、傳說、幻境等非現實的東西,構成奇異的境界。如《夢遊天姥吟留別》,通篇記夢,運用神話傳說,構造出色彩繽紛,驚心動魄的場景,使人如臨其境。奇特的想象使詩中刻畫的事物鮮明生動,寓意深刻,從而抒發了跌宕的情感和叱咤風雲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