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尊王攘夷(第2/2頁)

當然,呂安知道,無論是大明或是諸國,至少在未來一二百年裏,都不會有大臣敢謀權篡位,因為無論是大明或是宗室諸國,都不會容忍有大臣這麽做,當然大臣們也敢這麽做,他們必須要考慮到大明以及諸國的壓力。

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有大臣謀權篡必定會遭受各國的打壓,所以國主們才敢於放權,如此一來,西漢初年陸賈那句“天下安,注意相,天安危,注意將”在興乾之後,成為了歷史。

因為有諸國,所以母邦不需要擔心出現逆臣,因為諸國會拱衛母邦,有母邦諸國臣子就不敢為逆,因為有母邦庇護。對於諸國來說,母邦的庇護無疑是最重要的,讓那些國主們敢於放權的,甚至有持恐的就是諸國以及大明的態度。尤其是後者的態度,在很多時候,他們更願意事事聽從大明。現在,在桂國面臨著亡國的危險時,國王想的是大明,身為大臣的呂安,想的也是大明。當然,他頂多也就是尋思著,怎麽趁大明的援軍抵達後,趁著大明天軍給馬打藍教訓時,擴大秦國的國土。

這正是呂安於國主的不同,當然,面對桂國的求援,他想和也和大王一樣——求助母邦。而身為國相的魏象樞同樣也表示了贊同,兩個大人物的贊同,讓朝堂中的局勢立即傾向於不出兵。

“大王,母邦雖為我等諸國之共主,可南天門大軍調動,非得有皇命不可,待到皇命抵達時,我桂國只恐怕已經國之不存了,桂國與秦國唇寒齒亡,若是桂國國除,那麽秦國勢必將為馬打藍所犯……”

身為使節的張友光,這個時候,才真正可以去想象春秋戰國時縱橫家的風姿,也深切體會到外交使節的作用,直接關系到一國的存亡,或許桂國於大明的標準來看,不過只是一縣之地,但是現在,他的肩膀上卻肩負著一國的興衰。

“秦國與我桂國本是兄弟之國,位於一島,本應互相攙扶才是,此次馬打藍興兵攻擊桂國,若秦國坐壁上觀,非但只會令親者痛,而仇者快,他日母邦天朝得知之後,想來必定會加以訓斥……”

盡管來秦國求助的時候,張友光曾經反復研究過春秋戰國的縱橫術,可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卻仍然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甚至擡出了母邦作為尚方寶劍。

盡管這個尚方寶劍,看似讓朱慈煥的心頭一緊,可就在這時,呂安卻於一旁說道。“秦桂雖是兄弟之國,可卻也是母邦之臣,若無母邦之命,我秦國兵,亦不敢輕入桂國,更不敢輕言私為盟信,此為人臣忌。”

呂安的拒絕,讓張友光微微一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忍不住感嘆著徐孚年的遠見,大王派出使者求救時,於朝中列席的徐孚年就曾經說過。各國必定不會派兵——因為自有尊卑長幼。

分封諸國雖然明為諸侯,自為國政,可卻也都是大明的臣子,於大明來說,幾個個封國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如此幾十個諸侯勾結在一起,那大明可就不一定樂意了。

一國逆亂於大明而言不是危脅,可若是幾十國一起謀亂呢?盡管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那些國主以及國朝大臣,為了自身的封國和富貴,又怎麽可能願意冒險?

現在,呂安和魏象樞的先後拒絕,實際上在告訴張友光——不是秦國不派兵,而是秦國不能派兵。因為這是朝廷,是大明的忌諱,大家都是做臣子的,必須要知道,於朝廷而言,朝廷的底線在什麽地方。

“相國所言極是,可是……”

正因為想到了徐孚年曾經的叮囑,原本不知如何應對的張友光總算是想到了應該如何遊說秦國出兵。

“相國和臨平君卻忘了,當初陛下分封諸國,希望諸國於南洋教化蠻夷,令其歸屬華夏,今日蠻夷作亂,不正是各國齊心協力,鎮蠻撫夷的時候嗎?難道相國忘了我華夏還有‘尊王攘夷’之古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