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想發財

對於錢磊來說,當初之所以投奔朱明忠,既是為了活命,同樣也是為能夠謀一個出身。從常州來到清河,作為軍餉局總辦的他,雖說還未得到新的差遣,仍然主管軍餉局,可在另一方面,他又被授命兼管淮安府,不答應則已,既然已經答應了,他便把如何治理好淮安府各縣當然責任,好像知府似的,有關地方上的一切事務,都往肩上壓。

出身師爺的他本就長於地方政務,而在理事上他也是事事過問,樁樁關心,凡他經辦的事,無論巨細,沒有一件不是有條不紊、妥妥貼貼的,且主意甚多。在他的面前,這地方上幾乎沒有絲毫難事。

有這樣一個好幫手屬理著地方,朱明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也正因如此,實際上,他已經把地方事務都委派給了錢磊。也正是在他的操持下,這江北的混亂局面很快便過去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派調度有方、忙而不亂的新氣象。

在朱明忠從鹽場返回清河之後,立即發現清河與離開時的不同,不僅重現了往日的繁華,而且沒有絲毫屏障的外城,還建起了一圈土圍,雖說比不過城墻,可對於無城墻的清河來說,總算有了一些保障。

對此,朱明忠只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之所以匆匆從鹽場趕回清河,原因到也簡單,是因為鄭成功派來的令使,信使帶來了不少好消息,比如他本人被委遣為“江淮經略使”,對江北行以全權。除此之外,還有軍需物資等方面的給賞,賞賜的豐厚遠超過朱明忠的想象。

不過好消息之外,同樣也有一些壞消息。

當然在令使的面前,朱明忠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直到信使離開之後,朱明忠才有些不滿的對眾人說道:

“這次基本上,南京那邊都同意了我等所請,只是……”

坐於首坐的朱明忠,看著朱大鹹、石磊張國久、徐又錚以及錢磊、吳品亞等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這多出來的吳偉業,又是何人?巡鹽禦史……這是盯上了揚州的鹽稅了。這又如何是好?”

與往常不同,朱明忠自然會注意力投在錢磊和吳品亞兩人的身上,他們兩人或許論才學不及朱大鹹、張國久,但是他們最大的特點是什麽?他們的官場經驗擅長應對這種事情。

沉吟片刻,錢磊看著朱明忠說道:

“經略所憂慮的,也正是下官在經略往鹽場之後這幾天所考慮的事,下官思來想去,這兩淮鹽稅於我重要,於南京同樣重要,若是我等截流鹽稅,必定會引南京不快,別無法子,如果經略有意與延平緩和關系,這鹽稅就非得讓他插手不可。”

盡管眾所周知,當初鄭成功對經略的打壓才是經略差點只身北伐的原因,但經略畢竟出自於鄭成功麾下,即便是現在經略已經立足於江北,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頂多只是相比過去,現在有了一個地盤,不需要再擔心那邊的打壓。

可盡管如此,朱明忠的官身是鄭成功給的,這一存在,使得他永遠不可能改變鄭成功部將的身份,除非有一天,能夠得到永歷朝廷的封賞,能夠與鄭成功平起平坐。而在此之前,作為他的部將,就必須接受其統領。

“可若是沒有鹽稅,江北又還有什麽?憑地方上的稅款,又能拿出多少來?”

朱明忠有些懊惱的說道,盡管很清楚,即便是到了江北,也不可能脫離鄭成功的影子,可是他沒想到,這陰影來得的會這麽快,幾乎是如影相隨。

一個巡鹽禦使,看似不怎麽起眼,可卻是意味著南京不可能無視鹽利盡為他所得,南京那邊是要分錢啊!

“經略,實在不行那鹽稅便與其分上一分便是了……”

眉頭猛然一挑,石磊冷聲說道:

“僅憑鹽稅,又怎麽夠用?天下鹽利十之七八皆歸鹽商,而天下鹽商又以揚州為多,揚州首富,當推陸冕堂。這陸冕堂字南林,其父陸興曾是清虜所謂‘八大皇商’王登庫的管事,當年曾數次出關與清虜交易,與清虜將領關系頗深。那年清虜南下江南時,他隨清虜一路南下,一面售其糧草、兵械,一面銷其沿途所掠財物,清河降敵後,兩淮鹽場盡為清虜所據,其父陸興提議恢復鹽務生產,如此陸家才得此便利插手淮鹽產銷。後來陸興死於疾病,陸冕堂便客籍揚州,不過問他事,一心經商,這十幾年來,陸家中積蓄有數百萬的家業,其每年僅鹽利即可得數十萬……”

“哦!”

朱明忠輕輕地喊了一聲,他先前雖然知道鹽商的富裕,可沒想到,鹽商的財力居然如此雄厚!

數百萬身家!

這還不過只是其中的一戶!

“第二個要王平度。他是清虜‘八大皇商’王大宇的親侄兒,除了經營鹽貨之外,他還經營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