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無心插柳(第2/3頁)

“縣尊,方、方才屏風背後,真的是董現的鬼魂?”許和光也看到了屏風背後空無一人,再一次受到了驚嚇。

夏祥哈哈一笑:“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不可當真,不可當真。”

“可是……”許和光還想問個明白,“屏風後面的人影可以說是障眼法,可是聲音卻做不了假,方才明明是董現的聲音。”

“確實是家兄的聲音。”董斷也十分肯定地說道。

“此事以後再說。”夏祥不想現在就揭開謎底,他還想再保持一段時間的神秘,說不定日後還有大用,“付科既然已經對毒殺董現、馬小三夫婦三人一事供認不諱,論罪當斬,本官不日便上報真定府和刑部,許縣丞,你意下如何?”

夏祥身為縣尊,對於命案只有審理之權,並無定罪之權。死刑的決定權在真定府崔府尊之處,崔府尊定罪之後,才會上報刑部。只有刑部批復之後,再由皇上飲點,才會斬首。

“依下官之見,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為好。”許和光將剛才的鬼魂的玄妙放到一邊,回到了眼前棘手的問題之上,“畢竟付科只是被人利用,真兇另有其人,還是要繼續追查下去,查到真兇才能告慰董現和馬小三夫婦的在天之靈。”

“繼續追查下去,許縣丞,你就不怕幕後真兇是惹不起的高官權貴?”夏祥淡淡地看了許和光一眼。

許和光義正辭嚴地說道:“為民做主,為百姓伸冤,怕什麽高官權貴?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不管是王爺還是宰相,只要犯法,都與庶民同罪。”

“好,說得好。”夏祥拍案叫好,“就依許縣丞之言,此案繼續追查下去,不管幕後真兇是什麽大人物,一定一查到底。本官初來真定,諸事還要仰仗許縣丞、馬縣尉和丁捕頭。”

夏祥沖幾人叉手一禮,幾人惶恐,急忙還禮,連稱不敢。

次日,有關夏縣尊夜審的傳言就開始在真定的大街小巷彌漫,不到半日就傳得沸沸揚揚,才短短一天時間,鐵小七和萬大八的民謠就傳頌開來——日審陽夜審陰,夏縣尊是神人。

被百姓稱為神人的夏祥絲毫沒有神人的覺悟,日過正午,他正在縣衙的內宅午睡。睡得正香時,有人稟報連若涵求見。

夏祥請連若涵到書房一見,他未穿官服,一身寬衣,舉手投足,飄然出塵,手拿一把折扇,邁進書房大門,見連若涵正端坐在下首的椅子之上,托腮深思,不由心中一動,此景可入畫。

連若涵起身相迎,說道:“夏縣尊昨夜未回得閑居,今日小女子特來看望。”

夏祥微微一笑,自然知道連若涵是為昨夜審案之事前來,說道:“多謝連小娘子掛念,昨晚審案晚了,就在縣衙就寢了。”

連若涵也不繞彎,直接問道:“聽到傳聞說夏縣尊召來董現鬼魂,嚇得付科招供了毒殺董現和馬小三夫婦一事……小女子很是好奇,夏縣尊真的可以日審陽夜審陰?”

“信則有,不信則無。”夏祥坦然地一笑,坐在首位,“其實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說來查到付科毒殺董現和馬小三夫婦真相,還得感謝連小娘子。”

連若涵一臉驚訝:“與我何幹?”

夏祥也不過多解釋,朗聲說道:“幔陀娘子、蕭五……”

二人應聲從門外進來。幔陀依然是一身幹練打扮,只是沒有抱劍在胸,她腳步輕盈,臉色平靜,沖連若涵微一點頭,站在了夏祥身後。

蕭五嘴裏叨了一根草根,頭上也插了一根,樣子十分滑稽,他先是沖連若涵微施一禮,待看到連若涵身後的令兒時,忽然神色慌亂了幾分,忙不叠地摘下頭上的草根,藏在了身後,憨厚地一笑:“令兒也來了。”

話一出口,嘴裏的草就掉落下來。他身子一錯,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將草輕輕捏住,一翻手也藏在了身後。

令兒本不想笑,卻還是被蕭五的滑稽逗樂了。笑了一下,又繃緊了臉,不再多看蕭五一眼。蕭五嘿嘿笑了笑,老實地站在了夏祥的身後。

“本來本官是讓幔陀暗中查訪董現一案,查來查去全無頭緒。後來幔陀無意中查到董現、馬小三夫婦跳河之前,曾在河邊的一個茶攤喝茶。只是茶攤的主人是誰,怎麽也查不到。幔陀再查下去才知道,原來茶攤是臨時茶攤,不是常攤,當時擺攤的人是一個中年漢子,都不認識。”夏祥知道連若涵前來是想知道真相,二話不說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只知道此人長得十分高大威猛,絡腮胡子,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然後呢?”連若涵對關於夏祥夜間審案之事無比好奇,令兒出門回來,將傳聞告訴了她,她迫不及待就起身前來縣衙,想要當面問個清楚。雖說她對夏祥很有信心,卻還是不敢相信夏祥會有日審陽夜審陰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