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兩害相權取其輕(第2/4頁)

“文公為何對夏祥如此大有成見?”連若涵十分不解文昌舉身為禮部尚書,是當朝二品大員,本應為朝廷不拘一格選擇人才,為何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夏祥偏見頗深,“莫不是因為夏祥的風格和李鼎善相像?”

文昌舉老臉微紅,尷尬一笑:“涵兒何出此言?莫非在你看來,本官會如此心胸狹窄,還念念不忘當年之事?先不說夏祥是不是和李鼎善相像,即便是夏祥是李鼎善的學生,本官也會公平相對。先不說這些沒用的事情了,皇上最終讓誰擔任主考官還不好說。對了涵兒,夏祥三人,若是同時高中,你從三人之中選一人為夫,你會選誰?”

連若涵心知文昌舉並不想提及當年數次落敗於李鼎善之事,落落大方地一笑,既不羞澀也不扭捏:“文公之意呢?”

“沈包。”文昌舉撫須一笑,笑容中滿是戲謔之意,“夏祥自不用說,性情和你不符。張厚雖為人不錯,不過失之於偏激。只有沈包,既勇敢又沉穩,是你的良配。”

連若涵嫣然一笑:“多謝文公好意,我心中自有計較,不勞文公操心。”

文昌舉訕訕一笑,正要說幾句什麽,令兒提裙匆匆上樓而來,俯身到連若涵耳邊低語幾句。

連若涵微微一怔:“安家漆器?肖葭?我近來沒有空閑時間,回了她們吧。”

令兒遞上一張紙,小臉微有幾激動:“娘子,肖娘子畫了一張圖畫,說請娘子一看便知她的高明。”

連若涵接過看了幾眼,臉色不變,將紙遞還令兒:“並無出奇之處,哪裏高明了?”

想和好景常在做生意的人,數不勝數,連若涵早已不厭其煩,是以想要憑借一紙圖畫打動她,幾無可能。盡管肖葭所畫之畫,色彩艷麗,工筆所成,竹筒十分逼真,躍然紙上。

令兒又拿出一個竹筒:“肖小娘子留在太平居酒樓之處,還有一個根據圖畫制成的竹筒。”

竹筒無比精美,不但造型古樸大方,且制成了漆器,雅致而高端。最妙的是,竹筒的蓋子和筒身將“好景常在”四字一分為二,上下各有兩字,只有合在一起,並且對齊花紋,“好景常在”四字才栩栩如生呈現。

連若涵“咦”了一聲,目露驚奇之意,接過竹筒仔細端詳半晌。又拿過圖畫,對比一番之後,一臉驚喜:“肖葭肖小娘子人在何處?”

“肖小娘子留下圖畫和竹筒在太平居酒樓,現在她就在太平居酒樓等候娘子。”令兒對竹筒愛不釋手,見連若涵也十分喜歡,不由十分開心。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和她相見。”連若涵將竹筒把玩一番,喜不自禁,好景常在旗下的茶葉品種眾多,不管是綠茶、白茶、抹茶,還是紅茶,等等,包裝雖精美雅致,卻都遠不如手中的竹筒令人心曠神怡,猶如藝術品一般的精巧,讓人一看之下就心生喜愛之意。若是以此竹筒裝茶,茶葉售價可以提升一倍不止。

連若涵就如高手遇到知音一般,迫切地想要和肖葭見上一面。

送走連若涵,文昌舉並未立刻離開好花常開,而是和夫人又喝了半天茶,眼見太陽偏西,二人才安步當車,回府而去。

剛回到府中,就接到了皇上口諭,讓他即刻進宮。文昌舉不敢怠慢,穿好官服跟隨太監一路來到文德殿。久病數月不見好轉的皇上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跡象,不過皇上還是勉力問了一些事情,最後宣旨,由他擔任今年的知貢舉。

大學士楊砥因言論不當被禦史彈劾,貶官出京。

站在文德殿的台階之下,遙望落日和西天紅霞,文昌舉躊躇滿志,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在臨近大考之際更換了知貢舉的消息,三天後就傳遍了上京城,每一個考子在驚訝之余不免心中揣摸新上任的知貢舉文昌舉到底喜好何種文風,原本投楊砥所好做好的所有準備,全部付之東流了,再重新準備,還得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和無數學子的焦慮不安不同的是,夏祥、張厚和沈包三人,若無其事地在房中喝茶論道。上次一事,得以從容脫身,全因夏祥之故,此事過後,張厚和沈包二人都對夏祥高看一眼。

三人在夏祥房間圍坐在一起,泡了一壺張厚從建州帶來的建茶,茶具也是產自建州的建盞,而且還是極為名貴的兔毫盞。

夏祥把玩兔毫盞,贊道:“建安所造者,紺黑,紋如兔毫,其坯微厚……久熱難冷,最為要用。出他處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張兄,你是送我兔毫盞還是狀元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