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箱子毒針殺殺人(第3/5頁)

範閑思考了一下最近的安排,聯系到北齊與東夷城來使的事情,始終也沒想到一個好方法與深宮裏的太監頭子搭上關系。這件事情又不方便請父親出面,不然要解釋許多自己不想解釋的事情。忽然間他眼睛一亮,說道:“婉兒應該清楚皇宮裏的事情,她可是在宮裏一直生活到今年年初才搬了出來。我明兒去走走她的路子。”

五竹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我只要你把洪四癢拖到皇宮外面一個時辰,至於你用什麽方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範閑聳聳肩:“叔總是把最艱難的任務交給我。”

這是一句玩笑話。而他有些日子沒和五竹聊天,似乎忘記了五竹其實並沒有太多幽默感。只聽著五竹很認真地說道:“那我去殺洪四癢,不管成不成功,大概能耗他三個時辰,你去皇宮裏面把鑰匙找出來。”

範閑發現自己搬起了一塊還在發燙的隕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腳上,趕緊溫柔無比恭敬無比說道:“只是偷件東西,還是不要太冒險去挑戰洪四癢,我去嘗試與他接觸一下。”

五竹離開之後,範閑才想起來自己似乎無法找到對方,那將來如果安排好了一切,該如何通知這個瞎子叔?重新躺回床上,此時再看著黑色皮箱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如果說鑰匙必然是放在皇宮保衛最緊密的地方,以這種重要性看來,箱子裏面一定藏著很重要或者很恐怖的東西。

比如邊防地圖,老媽一手建立的監察院高級間諜名冊,再或者是……葉家的藏寶圖?

範閑再也無法安睡,站起身來,一腳將箱子踢進了床底下,似乎覺得這樣就會安全許多。

※※※

範閑滿臉平靜地來到若若的房裏,找她要了一些縫衣的針線。若若拗不過他,從盒子裏取出幾枚小針遞給他,心裏卻很好奇,看著兄長的雙眼問道:“這是繡花的,哥哥是衣裳破了?那交給丫環做去就好。”

範閑笑了笑,說道:“比縫衣裳可要復雜的多。”他想了想,又說道:“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你這裏拿了三枚針。”

範若若有些糊塗地點了點頭。

大婚在即,範府早就開始籌備起來了。範閑與林婉兒的婚事有些奇異之處,所以一應規矩都要重新立起來,至少不會像別的郡主駙馬一樣,由皇室安排駙馬府,畢竟林婉兒的郡主身份,向來只是在皇宮裏起作用,如果放在京都城裏也這般做,只怕又會生些流言蜚語。

新婚的府第與司南伯府挨著,只是以往空著的一個園子,範建從年初便開始籌備這個事情,所以早就已經打理得富麗堂皇。兩個院子的後園那裏開了一個門,所以前後兩府就通在了一處,只是範閑婚後住的院子,正門卻開在相對的另外一條街上。

這幾日那府裏安靜的很,工人們早就已經停了,裏面的樹木假山也早已處理完畢,就在那兒靠天風天水養著,因為沒有什麽人在,所以偌大的院子就顯得有些幽靜得厲害,沒有人願意在裏面多呆。

一個黑影飄過,正是範閑悄悄來到了院落之中,右手上托著一塊豆腐,左手四指間夾著三根銀針。他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很仔細地將豆腐塊擱在柳樹的枝丫中,豆腐經過他的改良後,變得極嫩,所以擱在那處顫巍巍的,似乎隨時可能碎掉。

範閑閉上了雙眼,緩緩將丹田內的霸道真氣提升,經由頭頂向後,匯入腰後雪山中,形成了一大一小兩個真氣通道,讓自己整個人的狀況晉入寧靜,再無一絲雜念。

風聲起,範閑整個人化成一道風,吹向了柳樹中間,輕輕一觸,腳尖極為強悍地止住了前傾的勢子,倏的一聲,憑借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又彈了回來。

就像狡猾的魚兒在逗弄愚人的魚鉤一般。

半晌之後,他負手在後緩緩走上前去,眯眼看著柳樹枝丫裏的那塊豆腐,豆腐上面有三根細針,正在微微顫動。在剛才電光石火間的一瞬,他奇快無比地將細針插入豆腐裏,擺成了一個品字形。以範閑對人體構造的了解,這套手法如果是用來殺人,想來一定很有效果。

他有些滿意地取回細針。自從牛欄街之後,他一直在尋找自己最趁手的武器。五竹叔的武器就是棍狀物,不論是木棍還是很簡單的一根鐵釬,在五竹的手上都是奪人性命的利器。這是境界使然。而範閑很清楚,對於自己來說,一把順手的武器,可以在很多的時候,挽救自己的性命。

其實,他很喜歡此時靴間細長的那柄匕首,不論在澹州還是在牛欄街,費介留下的這把鋒利寶匕已經幫助了自己兩次,只是這柄匕首在某些場合根本無法帶進去,比如——皇宮。

而範閑知道,既然鑰匙在皇宮裏,只怕自己終究不免還是要和前世小說裏的那些俠客們一般,闖一次禁。五竹昨天的一棍,一席話,讓他受了些刺激,又重新找了些激情。他看著指上的三枝針在初陽下反著光芒,不禁皺眉想到,這應該塗什麽樣的毒藥才比較適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