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您也是忍者神龜啊
“殿下過獎了,我這次,也不是代表蘭方參賽,我是代表華夏的滬江交大參賽,何德何能算得上蘭方的英雄人物呢。”
面對朱猷棟的褒獎,顧鯤恰到好處地謙虛了一句,提醒了這裏面的微妙關系:
淺水難養蛟龍,我顧某人有今天的成就,光靠祖國蘭方的配套,是不可能的。要是他一輩子待在蘭方,連曲線參賽的機會都沒有。
與此同時,顧鯤也是潛移默化表達了自己的意向:蘭方這點盤面,也還不足以讓我不擇手段覬覦,要把眼光放到遠處,從全局看,就不會產生“沒有重復博弈”的一錘子買賣短視。
莊子是不會去搶惠子的國相的,鳳凰是不會搶貓頭鷹的腐鼠的。
朱猷棟也是人老成精的,當下呵呵一笑,就把場子圓了回來:
“我們工作做得不到之處,也是有的。蘭方立國滿打滿算,不足十二載。隔壁文萊與我國同庚,不也尚未加入奧委會麽。
不過我們蘭方既有小顧你這樣的英才,政府配套肯定要做得比文萊那種胸無大志的庸鄰更好才對。你放心,今年我們就會想辦法、走程序,加入奧組委。
只不過這塊是從零開始,相關的體育管理人才還比較缺乏,你若是有人選推薦、可以幫忙經辦,還望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我一定重用。”
朱猷棟能做到復國之君,怎麽可能手腕方面沒有兩把刷子。
“那就多謝殿下玉成了。”
“好說,上車吧,隨我回府,今晚我們要在芳林苑設宴款待我們的英雄。”
顧鯤就跟著大公,一前一後上了兩輛勞斯萊斯。
“三個子女死在詹士邦手上,還能買布列塔尼亞牌子的豪車,忍倒是真能忍。”顧鯤在車上,忍不住就在揣摩大公的意識形態。
說來也是慚愧,他雖然是兩世為人的重生者,而且前世就是蘭方公民,但他之前還真沒近距離見過朱猷棟。
主要是因為他前世發跡比較慢,等他生意身家達到幾百萬令吉規模時,已經三十多歲了。那時候的朱猷棟,已經年過七旬,體衰不問國事、也不接待國內商界名流,幾年之後就老死了。
顧鯤前世對這位大公的印象,只是來源於旁人的描述,現在有機會親自觀察,當然要仔細驗證一下。
眼見為實嘛。
……
車隊五分鐘就到了公爵府。
公爵府在蘭芳城的北郊,坐北朝南依山而建,西面高崖臨海。四周是一道日式古風的石垣,把整體地基進一步墊高墊平。
石垣外面還有一道護城河,不過因為是在山上,所以完全是靜水的,只是作為景觀點綴,並無任何防禦作用。周長大約一公裏,每邊有兩三百米長。
都快21世紀了,護城河都是拿來養錦鯉觀賞的,就跟東京禦所的護城河一樣。
護城河上同樣有一座橋,也跟東京的二重橋一樣。橋頭的圍墻門樓是單檐的歇山頂,匾額上寫著“昭明宮”三個繁體大字。
這才是公爵府的正式名稱,是十幾年前朱猷棟復國時取的。很顯然,這個取名規則跟景福宮一樣,都是從《詩經·大雅》裏取字,很符合大明藩屬國的禮法綱常。
景福宮來源於“既醉”篇的“既醉以酒,既飽以德。君子萬年,介爾景福”。昭明宮則用了同一篇裏的第二段“君子萬年,介爾昭明”。
通過護城橋和宮墻之後,裏面的建築就都是中式的了。
顧鯤知道,這種內中外日的遺留,是學琉球首裏城時學得膠柱鼓瑟所致。首裏城的外層也是比較日系古風的。
在古代,這種風格也比較適合小範圍的城堡防禦。日系的城就只是給大名的禦館、天守閣提供防護,市民建築都在外面的城下町。而中式的古城池是把所有市民建築都包裹在城裏,這種奢靡風格誰學得起。
到底是化外小國,不如華夏有錢呐。
車隊一直開到芳林苑才停下,然後朱猷棟、薩武洋和顧鯤談笑風生地魚貫而入。
芳林苑是昭明宮裏的禦花園,因地制宜種的都是珍稀的熱帶植物。園子裏已經擺了分餐制的宴席,大家各自落座。
桌上擺著佛跳墻、清蒸東星斑、燴三刀腩、帶殼擺盤的煎釀龍蝦球、若幹其他配菜,看著就是比較清淡高雅的路數,倒是牛羊豬肉的菜一樣都見不著。
朱猷棟自然是居中而坐、坐北朝南。薩武洋坐在他下面左首,顧鯤坐在右首。
顧鯤還注意到,大公非常禮賢下士,還把他的家眷帶出來見客。
朱猷棟身邊坐了一個年屆五旬的貴婦人,應該就是公爵夫人、薩武洋的大姐。
夫人旁邊還帶了個看上去剛上初中模樣的小姑娘,應該就是朱猷棟的女兒朱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