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們的余生

副所長還說,這案子並沒有最終定性,作為公安機關來說只有偵察的責任,起訴與否要看檢察院,也就是說正當防衛的認定還需要司法機關研究後做出。

“沒事,監獄也不是沒坐過。”韋康淡淡道。

“但這次不會,誰敢弄你,我就和他拼命。”劉沂蒙像極了護犢子的母獸,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幾個會豁出去保護的人,對劉沂蒙來說,母親,弟弟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滿滿,副所長不由得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小傻瓜,我保護你還差不多。”韋康瞬間從滄桑變成寵溺臉,兩人撒了一把狗糧,劉昆侖也相信這對於康哥不是事兒,何況還有自己呢,用不著四姐出馬。

來到醫院,掛號急診,韋康被鑒定為耳膜穿孔,多處軟組織挫傷,這屬於輕微傷範疇,也沒什麽好治療的,安排了一張病床躺著打吊水消炎,劉沂蒙心疼的不行, 陪坐在旁邊說悄悄話,劉昆侖覺得自己在這兒有些礙眼,正要出去,忽見走廊裏來了一群人,中間夾著一個推車。

推車上躺著的是剛做完手術的王金磊,這種純外科手術沒什麽難度,就是把開叉的臉縫起來,韋康這一刀下去夠狠,幾乎從左耳下到右耳下,整張臉都豁開了,王金磊全家出動,他家人口興旺,一半人在醫院陪著,另一半人在派出所鬧事,還有人陸續趕過來。

冤家路窄,大家來的是同一家醫院,劉昆侖意識到一場沖突不可避免,這回怕是又要勞煩邵老撈人了。

果不其然,王金磊的家屬一眼就認出韋康來,急診科的病房裏劍拔弩張,不過有副所長在場,醫院值夜班的保安也全部趕到,盡力隔開雙方不讓他們打起來。

王家親戚不少,看樣子混的都不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指著韋康說:“我記住你了,我不管誰護著你,以後見一次打一次,你家住哪兒我也摸得清,以後讓你家裏人都小心點。”

劉昆侖怒不可遏,上去就要抽人,卻被韋康拉住。

康哥從病床上起來,緩緩站起,將劉昆侖和劉沂蒙都撥到自己身後,任由那人指著自己的鼻尖。

“有什麽沖我來,眨一下眼算我孬種。”韋康平靜地說,“但是你要動我家人,就別怪我不客氣。”

“給我抖狠是吧,你一個搓澡的嚇唬我。”那人冷笑起來,回頭看眾人,大家也都露出鄙夷的笑容。

刹那間,韋康抓住那人指著自己的手指,反方向折過去,十指連心,一條大漢瞬間被他制服,半跪在地上齜牙咧嘴。

“草你媽的不懂事是吧,老子留手了懂麽,那一刀往下三寸,割的就是喉嚨!”

說完一腳踢過去,將他踢翻在地。

但這一手並沒有把對方震懾住,因為這裏是醫院,遍布攝像頭還有警察和保安在場,王金磊的家人擅長的就是鬧事,而不是動真格的,而且他們中一小半都是老娘們,一窩蜂的湧上來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因為沒動手,警察和保安也沒轍。

韋康沒繼續動手,劉昆侖也沒動,他並不是莽夫,這時候誰先動手誰就處於下風,但劉沂蒙忍不住了,一群老娘們的聒噪如同群狗狂吠,聽不清楚罵的是什麽,就看見一張張猙獰醜陋的臉如同群魔。

劉沂蒙低聲念念有詞,那些老娘們就覺得耳膜刺痛,頭暈目眩,惡心想吐,哪還有力氣罵人,一個個灰溜溜的離開,去找醫生給自己看看,醫生早就對她們厭惡的不行不行的,煞有介事的說醫院夜裏不能喧嘩,驚擾了鬼魂小心上你們的身,老娘們嚇得面無人色,不信也得信了。

歸根結底,這件事不管對韋康來說,還是對劉昆侖來說都是小事一樁,人命都殺的一只手數不過來,還在乎這個,只是有種英雄落魄的無力感,人總歸要老去,再過二十年,怕是真的要被小流氓騎在頭上拉屎了。

後來劉昆侖問四姐,用的是什麽大招,劉沂蒙笑而不語。

……

韋康傷人的官司且有的打,王家雖然沒啥大背景,但是會鬧,他們一方面花錢托關系,另一方面糾纏上訪圍堵,到處寫舉報信,力求把傷人者辦進去蹲上幾年。

麻煩事不止一樁,案子捅上去之後,近江的公安部門真的核實了韋康的身份,此人多年前確系刑偵口的人,但是穿上警服不到兩年就回歸武警現役編制,後來又借調給軍方情報口,在外面幹了二十多年,已經說不清是哪方面的人了,因為犯了錯誤被處分,現在他只是一介平民,但身懷絕技,又藏著許多秘密,所以是被監控的群體,現在遷徙到近江來,就歸本地公安部門監控他了,要按規定時間去派出所例行報到的。

這些事還沒解決,新的事情又來了,這天上午,春韭切菜是時候沒握住刀,落在地上差點砍到腳,她彎腰去撿,卻發現手上沒力氣,連菜刀都拿不起來,以為是抽筋了,於是坐著歇了一會,甩甩手,再試,還是拿不起,這才慌了,因為劉昆侖正陪著康哥,所以她自己去了一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