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市生存經驗

李復點頭上出租車走人，於明無奈，只能背起小行李包朝前走。擡頭看廣告，尋找可以藏身之處。走到公交站台，於明看公交車牌，他也沒想好去哪。最經濟就是找個桑拿房過夜，但也要遲一點才行。

公車到了，於明上車，隨便投了一元錢。車內沒有座位，他扶欄杆看著外面的世界。他一路上已經看見了最少兩個很容易得手的目標。但是一串零壓在於明身上，即使只有1％被抓的可能，他也不想冒險。因為他是一個有理智的人。最重要一點，任何沒有計劃的激情犯罪將後患無窮。

二十幾站後終點站，於明下車。這裏已經接近郊區了。他沒有目的性，只是為了公車上的免費空調和和清涼裝的妹子們來點被動的體膚接觸。剛司機一個急刹車，一妹子抓了自己胸部，屁事沒有。反過來，一個急刹車，自己抓了妹子的胸部……誰說男女平等的？

摸摸肚子，擡頭看。一家洋快餐店寫著可樂無限續杯。於明走向這家快餐店。根據研究表明，人不吃飯可以活很久，人不喝水，兩三天就掛了。自己最好能省幾個錢，熬到明天中午在公司內吃免費加飯，二十元上限的工作餐。

於明喝著可樂，人看窗外的風景，A市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城市，有海景，有森林公園，有高樓大廈，有酒醉燈迷。於明突然道：“我的手機。”

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轉身，將手機放回桌子上。少年賠笑：“拿錯了，不好意思。”這裏是近郊區，有很多原住民。小偷的待遇是扒光，捆在電線杆上等待民警來救援。至於侵犯人權神馬的，都是浮雲。

“等等。”於明嘆口氣問：“沒吃飯吧？”

這個……少年當即有些感動，老大說了，這世界上好人和懦夫是一樣的多。難道自己遇見一個好人？

“走，我請你吃飯。”於明提起旅行包拍拍少年的肩膀。

走向對面的牛排館，少年心潮澎湃，雖然自己一天收入可以隨便在牛排館內消費，但是這份溫情是自己一直渴望和一直沒有得到的。偷看於明，似乎也並不算富裕，但是他願意請自己吃一餐飯。大學生，素質就是高啊。

也許，自己是不是應該找份工作，做一個能給別人帶來如此溫情和感動的人。

“先坐吧。”於明指一個方向，然後直接和服務員道：“四份黑椒牛排，兩份打包。”

還打包！少年眼淚險些掉下來，他突然有股沖動告訴於明，自己有錢。

服務員問：“打包是不是一起弄？”

“恩，他吃的比較快。”

於明隨手把旅行包扔在雨傘架邊，繞了幾圈坐在少年對面。環境不錯，綠茵遮擋，很適合情侶和偷情者進餐。足以保證你男朋友在隔壁也看不見你。

於明道：“我以前也曾經因為肚子餓，不得已去偷東西。”

“難怪大哥頭也不轉就知道我拿手機。”少年贊嘆，原來是前輩。

“不，我就偷一次。被發現了。錢包主人是個女的，她沒有報警，反而請我吃了一餐牛排。”

“然後呢？”少年好奇問。

於明頗有感慨道：“然後，我就上了大學。現在準備在A市找份工作。對了，我和那位女士一直都有聯系，她一直鼓勵著我。”

如果自己第一次時候，也遇見這樣的女人，自己是不是已經是一名高中生了呢？小聊幾句，牛排上來。少年為了表現出自己真的很餓，於是大口開吃。於明道：“我去洗個手。”

“恩恩。”少年見於明離開，放下刀叉，忍不住一顆眼淚掉了下來。他切了一塊牛肉放進口中。真甜。想起於明那個故事，他忍不住有些哽咽。

決定了，自己也要做一個好人。

於明洗手去了很久，很久。少年吃好牛排還不見於明頗有些奇怪，他站起來去洗手間看，沒有。又走出餐廳……

“對不起先生，你還沒有買單。”服務員攔住了他。

“買單？”少年問：“我的同伴呢？”

“你的同伴說去取錢，你稍坐，我想他很快就會回來。”

天真無邪的少年回到了位置，靜靜的等待，大哥哥怎麽還不回來，會不會是出車禍了？不，好人應該一生平安。

……

海邊礁石，於明切了塊牛排塞到口中。除了牛排，他身邊還有一瓶紅酒，這紅酒他沒打算喝，準備賣掉換幾個錢。牛排、面包、沙拉，一份就足夠自己對付的了。

八點的夏天，天色開始昏暗。海灘邊的環城路路燈亮起。於明吞了最後一塊食物，把另外一份牛排包好收進旅行包。看下手機，才八點。去桑拿房應該是十二點。於明走下礁石，走到公車站等公車，上車，蹭上空調。美女沒蹭到，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

於明打開手機看A城電子地圖，然後以杜氏國際為中心畫了一個圓，自己活動區域應該圈定在這些區域。這樣最少不會迷路，浪費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