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首(第2/2頁)

淩子傑無奈,只好重寫,將徐嬌嬌如何威逼利誘,最終霸占自己的齷齪事兒寫的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好不容易湊夠了一萬字,呼叫警衛,請劉漢東再來審核。

劉漢東一目十行的看完,再次摔在淩子傑臉上:“虧你還是北清大學畢業的才子,這寫的什麽玩意?三流黃色小說麽!要突出心理描寫懂不懂,重寫!”

淩子傑欲哭無淚,餓著肚子再次爬格子,就這樣重寫了四遍,直到天色黃昏,最後一稿才讓劉漢東滿意,又拿來一台筆記本電腦命令他把稿子錄入電腦。

……

北京,江東大廈,這裏平時是江東省駐京辦,現在是江東省兩會代表駐地,劉飛就住在這裏,中央厲行節約,賓館裏沒有了往日的紅地毯、鮮花,標語橫幅,連房間裏的一次性洗漱用品都省了。

劉漢東來到江東大廈,走到門口就被工作人員攔下:“同志,請問您找誰?”

一張紅皮證件遞了過來,調查部為了工作方便,使用的是中央辦公廳的證件。

工作人員是抽調的武警戰士,見到證件立刻敬禮:“首長好。”

劉漢東徑直上樓,劉飛的房號他早就查清楚了,來到門前砰砰的砸門。

劉飛正在室內看報紙,最近他每天都堅持念佛,一遍《金剛經》能夠平心靜氣,體會什麽叫做四大皆空,正沉浸在佛經的奧義中,忽然被敲門聲打斷,不禁暴怒,什麽時候駐京辦的服務員素質變得這麽低了!

兩會代表都不許帶隨員,劉飛是一個人住的,沒有秘書幫他應付這些瑣碎,他快步上前,一把拉開車門,赫然看到劉漢東,不禁瞪大眼睛,倒退了兩步,呼吸開始急促,腿肚子轉筋,要不是緊緊抓住桌子邊,恐怕就得坐地上。

終於來了,雙規、移交司法,上法庭,判刑,秦城終老,這一切排山倒海而來,讓劉飛喘不過氣來。

但是劉漢東並沒有抓他,只是拿出一個档案袋丟過來:“看看吧,蠻有意思的。”

劉飛清醒過來,劉漢東已經走了,地毯上丟著那個档案袋,不用問就是自己的罪證,他呆了一會,還是打開了袋子,從裏面抽出一疊字紙來,掃了幾眼就扔下了,這是淩子傑的親筆供述,字字句句表明這位大記者是徐嬌嬌養的面首之一。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致命性打擊,但是對劉飛來說不值一提,這些事情他早就了如指掌,他和徐嬌嬌各玩各的,表面上維持著政治婚姻,相安無事,自得其樂,既然政治上失敗,這些醜事自然蓋不住,公諸於眾只是早晚的事兒。

劉飛把這些紙撕得粉碎,繼續讀他的金剛經。

……

央視名記者淩子傑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的事情根本瞞不住,一天之內全網盡知,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全世界都知道淩子傑是近江市委書記劉飛夫人徐嬌嬌養的小鮮肉,央視裏對淩子傑不滿的人,更是把淩的無恥鉆營歷史挖了出來,放在網上暴曬。

最解氣的是被淩子傑甩掉的朱芃芃,她爸爸朱華標已經被判刑,家裏一落千丈,每天過的苦不堪言,能看到淩子傑倒黴,能讓她開心好久。

劉飛頂著極大壓力開完了全國兩會,回到近江還要參與江東省的政協會議,每天事務繁忙,見不完的人,握不完的手,這種假象有時候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人物,但是肥皂泡總歸是要破的,劉飛有時候會覺得別人的笑容裏帶著嘲笑,別人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自己頭上瞧,仿佛那有一頂綠油油的瓜皮帽。

事實上全近江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劉飛夫人的風流往事,什麽英俊瀟灑央視男記者,寶相莊嚴青海仁波切,還有仁波切胯下那根驢一樣的寶貨,據說被浸泡在高度白酒中,喝一口能有金槍不倒之奇效,總之老百姓的惡意是滿滿的,奇思妙想是無窮的,關於劉飛一家人的故事層出不窮,膾炙人口。

劉飛接到了檢察院的通知,他的妻子徐嬌嬌涉嫌侵吞善款,偽造賬目,被依法批捕,現在關押在江北市桃園看守所。

徐嬌嬌是異地審判,據說王海、黑子他們也都關在江北看守所,那裏是周文的地盤,想托人送信,打探消息什麽的,基本上沒可能。

劉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裏,呆坐了一會,來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許久沒染發了,頭上花白一片,老態盡顯,他嘆口氣,從抽屜裏拿出剃刀,架在了自己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