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烈火戰車(第2/3頁)

“行,電焊你也會啊。”

“瞎玩。”

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劉漢東就將三輪摩托弄得煥然一新,發動機部件拆開了清洗了一遍,換了新濾芯和機油,輪胎充足了氣,輻條用棉紗擦得鋥亮,連座位上的破損都用萬能膠粘好了。

“謝了,陳師傅。”劉漢東跨上摩托,迎著晚霞開始了自己的殘的哥生涯。

“慢點。”陳八尺叼著煙揮手道別,“得空來玩。”

劉漢東的運氣不錯,還沒開出五十米就遇到生意了,一個人從路邊五金加工廠裏急匆匆出來,面色蒼白,捧著自己的右手,血還在向下滴。

“師傅,去部隊醫院,快。”那人攔下殘的,爬上車廂。

“怎麽了?”劉漢東問了一聲。

“手指頭讓機器鋸斷了,師傅麻煩你快點。”那人聲音低沉得很。

“坐穩了!”劉漢東一擰油門,三輪摩托轟的一聲躥了出去。

部隊醫院位於蘊山另一側,斷肢再植術在省內名列前茅,現在真是下班時間,道路無比擁堵,最便捷的途徑是走盤山公路,九曲十八彎的盤山道只能容納兩輛車並排,還是國民黨時期陳子錕修的公路,如今已經處於半廢棄狀態。

……

蘊山腳下,盤山公路的起點,十余輛摩托車正在集合,引擎轟鳴此起彼伏,車手們都穿著顏色鮮艷的專業賽車服,頭戴全封閉頭盔,這是一次非正式的比賽,車輛繁雜,有越野賽車,也有公路賽車和哈雷摩托,排量從125到1800都有,排量最大的甚至比一般轎車都大。

一個穿吊帶的女孩子拿著白手帕站在路邊,她是發令員,當白手帕揮下,這些戰車就會呼嘯而出,賽車手們跨在愛車上,一個個將面罩蓋上,彼此打量著,然後將目光定格在白手帕上。

忽然,一陣刺耳的馬達轟鳴聲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只見一輛三輪殘的嗖的一聲從他們眼前飛過,還能看見車廂上貼著的治療白癜風和陽痿早泄的小廣告。

大家全都傻了眼,這時候白手帕落下,眾人急忙開動摩托,十余輛車跟在殘的後面緊追不舍。

蘊山盤山道之所以被賽車俱樂部選為賽道,就是因為難度太大,不但道路九曲十八彎,而且年久失修,不像普通公路那樣平坦,現在又是六點多鐘天說黑不黑說亮不亮,視野最差的時間段,在這樣的條件下,講究的不是車輛的性能、排量,而是車手的技術與經驗,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膽量。

蘊山上樹木繁茂,倒影投射在公路上光怪陸離,風吹葉動沙沙作響,本該是寂靜的林間美景,卻被十幾輛飛馳而過的大排量摩托車打破了寧靜,車手們使盡渾身解數,卻怎麽也追不上前面那輛殘的。

若是在平坦筆直的道路上,這些大排量一擰油門就能攆上去,可是蘊山盤山路急轉彎角度非常刁鉆,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山谷車毀人亡,這些車手只是業余選手,來找刺激的,而不是玩命的,所以每到轉彎不得不減速慢行,而前面那輛鬼魅一樣的殘的,彎道不但不減速,還他媽加速,一個後輪懸空開過去,居然不翻車!

盤山路不長,總長度不超過五公裏,摩托車們開到盡頭的時候,早不見了那輛殘的蹤影,天邊只有血紅的殘陽,大家摘下頭盔,互相對視,眼中盡是不解與憤怒。

這不科學啊!

由於這輛神秘殘的車廂是惡俗的農村火紅,所以被俱樂部車手們命名為“烈火戰車。”此後的每一個傍晚,他們都會在這裏守候,等待烈火戰車的出現,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

劉漢東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斷指傷員送到了部隊醫院,並且忙前忙後幫著掛號交費,卻忘了要車錢,直到傷員被推進了手術室,他才開著三輪摩托離開,路上順便又拉了個活兒。

說來這趟生意有點意思,劉漢東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色寶馬760,司機打扮的人居然將一輛破爛不堪的自行車往後備箱裏放,衣著考究的老板親自拉開車門,將一個打扮寒酸的白頭發老頭送進了車裏,然後招手攔下了劉漢東的殘的。

“尚風尚水。”老板說道,劉漢東瞥了一眼,這個中年人西褲挺括,皮鞋鋥亮,身上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親切感。

“師傅,活兒好幹麽?”中年人坐在車廂裏搭訕道。

“我第一天開這個,還沒開胡呢。”劉漢東道。

“呵呵,那我今天還挺走運的。”中年人道,“這條路整天修理,出租車都不願意跑,你們開摩的的,經常到這兒兜一兜,生意應該不錯。”

“謝了。”劉漢東道,這會兒不趕時間,他開的不緊不慢,將中年人送到了溫泉鎮尚風尚水別墅區大門口。

離大門還有很遠,門崗就沖了出來嚷道:“殘的不許進入。”看見乘客之後忽然變得態度恭謹:“對不起,對不起。”又沖劉漢東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