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尾火虎,秦嶺高寒有老虎

李厚生去世,緊接著李援朝便辭去風光無限的東南差事,去了中央最清水的一個衙門。這件事讓一些人看到了墻倒眾人推的契機,於是秦高嶺便蹦了出來,利用楚烈做了一次試探。此事不但驚動了趙繼東總理,更讓秦高嶺明白了一件事,李援朝去的並不是什麽清水衙門,而是一座微縮版的金鑾殿。這位華夏最年輕的部堂高官正在為今上總結功績著書立言,他研究出的成果會在未來四年內作為今上執政期間對黨的理論思想的新貢獻寫入黨章,成為黨執政的綱領之一。這他媽哪裏是被邊緣化,分明是隆寵正興嘛。秦高嶺放下電話,一夜失眠,這件事兒可大可小,關鍵看領導的態度,作為官場老油條,秦高嶺深知,犯錯誤沒關系,不論大事小事,只要領導不當回事,就屁事沒有。要是得罪了領導,屁大的事,都可能是摘帽子的大事,沒事都能給你生出事來。趙繼東通過於培明轉達了對秦高嶺的不滿,這既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信號,你老秦已經得罪領導了。秦高嶺暗自叫苦不叠之余,不禁想到無論如何也要挽回領導印象,這事兒解鈴還須系鈴人,雖然內心中對李援朝和謝潤澤為代表的紅二代太子黨們萌祖余蔭竊據高位一事並不感冒,不過若為了頂子,面子值得幾錢?於是,一大清早,秦高嶺便匆忙趕到李宅。

秦高嶺下車,急匆匆來到李宅門前。門前的紛爭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幾塊雕欄碎裂後的殘石躺在地上默默述說著之前戰況的激烈。秦高嶺看的驚心動魄,他知道昨夜楚烈沒走,更清楚李虎丘一身功夫極為了得,一想到二虎相爭未必有一傷,但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卻是已經傷定了,他便一陣陣的頭皮發麻。硬著頭皮請警衛員向裏通傳。不大會兒,大門洞開,李援朝從裏邊往外走來。

秦高嶺站在門外暗暗察顏觀色,李援朝氣度沉毅,喜怒不形於色,老遠看上去竟有幾分李老在世時的風采。看罷多時,又想到對方的年紀,不禁暗罵自己糊塗,如此前程不可限量的人物,自己怎麽就癡心妄想鬼迷心竅的硬是要搞一搞呢?他趕忙小跑著迎上前,一臉慚愧,伸出雙手和李援朝伸過來的右手握在一處,說道:“援朝同志,我向您負荊請罪來了。”

李援朝的態度不冷不熱:“秦副部長這是唱的哪一出?”接著似恍然,借一拍腦門的動作順勢抽回右手,說道:“莫非是為昨晚的事情而來?那你老兄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你們安全部門也是職責所在,大家都是在為黨的事業服務,何談什麽負荊請罪之說。”他沒有表現的很生氣,只是用官場中人多半擅長的外交辭令打太極。沒有態度恰恰更說明了他的態度很堅決,根本不想在這件事上與任何人討價還價。

秦高嶺聽李援朝這麽一說,心不禁瞬間沉入谷底。李援朝沒有和解之意!他心念電轉,先想到門口的碎石和楚烈的執著。又想到李援朝雖然年輕,但卻是官場高手,如非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他沒有道理把自己往破釜沉舟的路上逼。試探著問:“聽回去的特委同志向我匯報,楚烈昨晚在您家門前站了一夜沒走?”李援朝瞅了一眼門口的碎石,又看了看秦高嶺,點點頭,道:“不但沒走,還砸壞了一點東西,好像還把自己給弄傷了,所幸董兆豐過來,已把他帶走送醫院了。”

秦高嶺聞聽此言不禁更加吃驚,這事兒竟出動了董兆豐?李援朝雖然沒提及關於李虎丘的半個字,但卻已說出了兩件事,楚烈受傷,董兆豐出頭。他據此判斷,接下來軍方也會有所動作。這會引起怎樣一場風暴呢?

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妄想挽回是不可能了。秦高嶺想著昨晚楚文彪的態度雖然曖昧難明,但這位紅二代太子黨中的軍事派首腦向來與李援朝這經濟派代表政見不同,這次兒子受傷,他一定會趁機發難,這可是一股令今上都要小心翼翼又打又拉的強大力量,李援朝接下來會應接不暇。恐怕沒什麽余力再找自己麻煩。想到這些心下稍安,客氣的說:“既然援朝同志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又能理解我們的工作,那我就放心了。”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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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今早出門前曾對李援朝說,今日一別,你修你的陽關道,我搭我的獨木橋,廟堂江湖各行其道,人生不過百年,何必相互勉強?李援朝說,你小子就是飛天遁地了也是李家的種。又說,你說起過的那個古青鸞,她給你提供的那張名單應該不假,我讓勇毅去中組部查閱過那些人的档案,確實或直接或間接的都與喬家有關。李虎丘表示感謝說又給你添麻煩了。

李援朝問他核實這名單要做什麽?

虎丘言道: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這趟西行時間或許會很長,自由社那邊還要拜托你幫忙看顧,不管你怎麽看待我的感情生活問題,李李也都是你的兒媳婦,沒你幫襯她壓不住陳天浩。李援朝說虎丘招安陳天浩也就招安了,利用而已偏偏還要重用,自找麻煩。虎丘說,好人未必就等於好用,陳天浩雖不算什麽善男信女,但卻是個真豪傑,用好了就是最好用的好人。李援朝知道留他不住,只好說,你打算怎麽開始這千裏之行?李虎丘笑嘻嘻指著大門說,就從門外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