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蝴蝶遇虎丘,螃蟹鬥狐狸

黑蝴蝶是女賊高雛鳳的綽號。這個綽號傳達了兩層意思,這個女人長的不白;這個女人長的很漂亮。這個解釋跟事實不完全符合而且還有遺漏。事實是她黑的只有頭發和眼睛,她會玩一手犀利的蝴蝶刀;她很好勝性格潑辣。這兩年,她在申城賊道上赫赫有名,踩遍申城一百多條公交線,從無失手記錄。

申城的行內人都知道黑蝴蝶驕傲神秘,如蝴蝶般漂亮。想跟她結對子搭档的賊不計其數,她只用了一句話就把這些賊們的念想全掐滅了。喜歡我可以,如我一般踩遍申城一百多條公交線,無失手記錄。眾賊聞聽,紛紛望而卻步。

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女人,生的再美也不如小鳥依人的同類對男人吸引力更大,這就是江楓寧可冒死娶花奴,也不肯搭理移花宮主的原因。所以此類女子如不在生命尚存幾分姿色之時及時轉型,總難免悲劇。

要想有個風騷入骨的人生,必先遵守風騷入骨的規則。這是屬於女人的人生規則,是按男女成人以後區分好的自然認知。才子佳人相愛,佳人才如大海,心似海底針難以捉摸,時刻逞強好勝,多半難免勞燕分飛。才子雖然喜歡佳人,但總處在追趕位置的男人講話都缺少堂音,天長日久自然移情別戀,這就是生活。似胡青牛和王重陽之流專注於一個好勝女人的,只存在金大俠的筆尖。

作為黑道女賊,黑蝴蝶需要揚名立萬,而身為女人,她只需要一個令她傾心的男人。

黑蝴蝶第一次見李虎丘時,當時她正在用手指夾出前邊男人的錢包,李虎丘突然就出現在她身邊,張嘴就問:“大姐,我們三個是來參賽的,能幫忙帶個路嗎?”

初到黃埔灘。這座城市的規模氣象之宏大,既能讓自信的男人頓生豪情,又能使自卑的男人瞬間失去闖蕩的勇氣。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潮湧動,火車站就像個吐人的巨口,不停的將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民送進這座城市。李虎丘站在車站廣場的高點上,舉目四顧,心下一片茫然。毫無頭緒。忽然,他發現了正在作案的女賊黑蝴蝶,黑色上衣繡著的金色蝴蝶讓他立即聯想到請柬上的圖案,他一步躍下廣場中心的華表底座,幾步跑到眼看就要得手的黑蝴蝶身邊,問出了那句話。

黑蝴蝶看了他一眼,暗想哪來的小赤佬,長的還蠻可愛的,就是打斷人工作,還嚇人一跳,真不禮貌。她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來參賽的行裏人吧?”李虎丘有些驚詫於她的直接,點點頭。黑蝴蝶說道:“我就是來接天南地北的朋友的,但今天姑奶奶不想伺候你們仨,都是行裏人,難道不曉得攪局是行裏的大忌嗎?”

李虎丘也不著急,沖黑蝴蝶齜牙一樂,伸手遞給她一個錢包,說道:“你說的是這個吧,剛剛被我撿到了。”人生十九載,這是黑蝴蝶第一次從父親之外的男人手中接過錢財。她喜歡偷東西,並不是為了錢財。讓她著迷的是小偷們自由散漫的生活和那些神乎其技的手藝。她之所以要來接站,就是為了見識天南地北的大賊。剛才她眼看著擦肩而過的刹那,他已經手如離弦之箭將那人的錢包撿了過來。她的眼前一亮,這才是高手的風範呀。

“東北來的‘大手’?”(大賊的意思)黑蝴蝶接過李虎丘遞上的代表了身份的請柬,低頭看一眼,問道。嗯!李虎丘一指黑蝴蝶衣服上的蝴蝶圖案,說道:“看到你身上的標志和請柬上的一樣,這才冒昧過來打擾。”黑蝴蝶點點頭,說道:“算你運氣好,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們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走吧,跟我來吧。”

黑蝴蝶一招手,不遠處有一輛桑塔納緩緩開過來。黑蝴蝶過去拉開車門,瀟灑的對李虎丘三人說道:“上車!”

桑塔納走在申城大街上,黑蝴蝶在副駕駛位置,回頭做自我介紹:“高雛鳳,報號黑蝴蝶,申城公交線上混著玩的,這次向幾位發出邀請的人就是我……嗯,老爸。”李虎丘為她引薦大鼎子和蟹爪兒,都報的是綽號,輪到他自己卻報了個真名,“李虎丘,哈城人,沒有綽號。”黑蝴蝶一笑,眼波流轉在李虎丘臉上停留片刻,什麽也沒說轉過身去。李虎丘注意到她的笑容很甜美。

桑塔納一路東拐西轉拉著李虎丘三人來到一處偏僻幽靜的所在。一幢三層樓的別墅和一間寬敞的院落閃現在眼前。車子到門口停下。高雛鳳招呼李虎丘他們下車。介紹道:“喏,到了,就是這。”

李虎丘注意到走進別墅內部的刹那,她出現瞬間的猶豫,那是一種到陌生環境時,多數人都會有的情怯本能。他看一眼身旁的兩位老賊,大鼎子跟他對視一笑,蟹爪兒則連呼累了,要先洗個澡睡一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