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噴子”鄭大牙(第6/7頁)

繞道?不可能!

殺了他們一家三口?不明智!

答應他的條件?扯淡!

此時,有人給陳總推薦了鄭大牙。推薦人說,此人有把死人說活的本事。

當其貌不揚的鄭大牙齜著兩顆大板牙站在溫文爾雅的陳總面前時,倆人的形象和氣質實在是判若雲泥。不過,陳總還是以禮待之,倆人的對話極其簡單。

“求你辦個事兒,能不能把那老吳家的人給搞定?”

“你想出多少錢?”

陳總略加思索:“100萬。”

“希望多長時間讓他們走?”

陳總又略加思索:“兩個月內。”

“沒問題。”

“需要付你定金嗎?”

“不多,先收三成。”

“沒問題。”

“不過你得配合我幹一件事兒,跟這老吳家說,已經決定了,路不從他家過了,繞道,從他家房後過,而且假裝動工開修。修不修的不要緊,樣子得做足。”

“沒問題!”陳總永遠這麽爽快。

按理說鄭大牙噴了這麽多年,如果攢下錢的話,那麽也算是個小富豪了。可這鄭大牙生來愛賭,而且逢賭必輸,混到現在,還是一窮二白。要不是他有那張嘴,恐怕腿得被債主打折八次了。他的嘴就是他的本錢。

就好像是戰國時期的張儀似的,就靠著一張嘴說遍各國君主,改變天下局勢。當年張儀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擡回家時,他的老婆心痛不已,可他卻說:“你看,我的舌頭還在嗎?我的舌頭要是還沒被人割下去,那就有希望!”

鄭大牙的嘴,不次於張儀。嘴在人在,嘴亡人亡。

一個禮拜過後,老吳的二兒子在村子裏被一輛小轎車給碾斷了兩條腿。這車禍事件究竟是偶然還是人為的不得而知,但二狗卻知道後面發生的事。

三天後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老吳家院子外30米處停下了一台奧迪A6,這A6的牌子,是另一個城市的車牌號,而這個城市,正是要和我市連接高速公路的另一端。

車停下以後10分鐘,從A6上下來了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人,此人長相平庸,可是一雙大板牙卻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不用說,鄭大牙到了。

鄭大牙站在陽光下,盯著院子看了好久,手中拿著一個羅盤,比畫半天,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麽。

老吳其實早就看到了鄭大牙。他們全家的警惕性都非常高,只要外面有汽車聲,馬上就全副武裝。可這次來的不是面包皮車,而是一輛奧迪A6,而且,這個戴金絲邊眼鏡的人似乎沒什麽惡意,只是站在院外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嘆息,看樣子心事重重。直到這戴金絲邊眼鏡的人上車要走的時候,老吳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充滿警惕地走了上去。

老吳問話挺霸道:“你在我家門口比畫啥?”

“沒有,沒有,我就是路過,過來看看。”

“你看啥?”

“啥也沒看,我就是覺得這地勢不一般。”

“怎麽不一般?”老吳問。

“真的啥事兒沒有,我急著回市裏參加飯局。”

老吳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了:“有啥你就說唄!”

鄭大牙倆眼直勾地看著老吳,看了足足一分鐘,把老吳看得直發毛。

老吳說:“你看我幹啥玩意兒,有話說話!”

“煞!”鄭大牙從倆大門牙的牙縫中蹦出了這麽一個字。

“啥?”

“煞!”

“啥?”

“煞!”鄭大牙的表情變得很嚴峻。

“煞?”

“煞!”鄭大牙斬釘截鐵。

“啥?哎呀媽呀,啥玩意啊,你說啊?啥煞?”

“煞氣!”惜語如金的鄭大牙這次說出了兩個字。

“啥?”

“剪刀煞!”鄭大牙說了三個字。

“啥叫剪刀煞?”

“你家所處的位置,早晚會成剪刀煞!”

“……啥意思?”

“你家門口這有條路,對嗎?”鄭大牙指著腳下的路說。

“對啊,你站著的不就是嗎?”

“可你們這房後也在修路,從你家院子這分叉,對嗎?”

老吳哼哼唧唧:“也不一定!”

“啥不一定啊!你看你家後面都開始動工了。你家這一條路,你家房後再一條路,從你家這分叉,這是不是人字的路口?”

“對啊,這又怎麽了?”

鄭大牙搖了搖頭:“怎麽了?這犯了剪刀煞!這兩條路的形狀就像是一把剪子,把你家所有的好風水都得給你剪去。說得難聽點,近期你們家要出事兒,出大事!”

老吳琢磨著,啥要出事啊?已經出事了!眼前這位,真是高人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平時再理智的人,當親人出事的時候腦子也會迷糊,更何況沒什麽文化的老吳!所謂病急亂投醫就是如此。老吳聽到這,二話沒說,連拉帶拽就把鄭大牙請進了家門。鄭大牙幾番推脫,可架不住老吳的盛情,只能“勉強”進了老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