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噴子”鄭大牙(第5/7頁)

“金銀珠寶唄!”王平說。

“錯!那都不是最高的祭祀!最高的祭祀就是拿人命來殉葬!你知道以前奴隸制社會時那些王侯將相墓中挖出來那些殉葬者不?夏朝、商朝、周朝哪個不是用人命來祭祀?古今中外,哪個民族哪個種族的最高祭祀方式不是人命?”鄭大牙的唾沫星子迸到王平臉上了。

王平下意識地擦了擦唾沫星子:“那啥意思啊?讓他們殉葬?”

“操!何止是殉葬!中國、埃及、巴比倫、印度、瑪雅,任何一個文明中,只要遇上大事就要殺人!求雨要殺人!開壇要殺人!過節還要殺人!”

“那你的意思是?”

“跟你直說吧!就那酒樓,現在已經殉葬進了三個人,這三條人命,就是最好的祭祀!”

“啥……”王平聽蒙了。

“以後這酒樓要火!要大火!三條人命的祭祀啊!這是一般的事兒嗎?我早就從北京找來風水先生看了,就這三條人命,已經夠了!再接下去誰再經營這酒樓,那必然是大富大貴!大富大貴!大富大貴!”

王平徹底被噴暈了,傻愣愣地看著鄭大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幾天,鄭大牙又找到了王平,又是一頓大酒。

“王總,這酒樓我談了,100萬就能帶著租約轉過來,這確實是最低價了。你相信我的談判水平不?100萬,老板真是割肉了。要是讓這老板知道咱們區這規劃,300萬他也不帶轉兌的。”

“那你準備幹了?”王平太羨慕了。

“對!但我手頭資金不太夠。”

王平說:“差多少啊?要麽也讓我小參一股?”

“咱們是哥們兒,我跟你交個實底吧,我手頭現在現金就30萬。我現在也想借錢呢,不過王總你放心,咱們是好哥們兒,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我肯定不能跟你借錢。”

“哪兒的話啊!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幹了,那算我一股行不行?”王平主動往上湊了。

“我認你是大哥,別人我也不太相信,這事就咱們倆合幹了行不行?讓別人卷進來,我不放心,也不忍心把這麽好的一個項目給外人。”鄭大牙說得特真誠。

“兄弟,你信任我,我更信任你!我老王沒什麽錢,但是幾十萬還拿得出來!”

又經過幾次類似的運作,這事兒鄭大牙算是徹底暈成了,沒出一個月,王平和鄭大牙“一起”把這飯店給兌下來了,大股東王平70%,小股東鄭大牙30%。鄭大牙就憑著一張嘴,掙了20萬現金又得了小半個酒樓。這叫忽悠嗎?這叫本事!純粹的沒本買賣!這是僅僅依靠談吐、手勢表情就能達到的嗎?這需要知識!需要大智慧!需要對人性的了解!

鄭大牙可真坑了王平。這酒樓誰幹誰賠錢,更別說毫無經營酒樓經驗的王平。一年下來,要不是王平的家底厚,王平本人也得成了這個酒樓的人命祭祀。飯店裏除了服務員以外,鬼比客人還多。鄭大牙沒事兒還去找王平哭去,說自己馬上就要賠不起了,可王平去找哪個爹哭去?

就當鄭大牙說服了王平準備把這個坑爹的酒樓再次噴給別人的時候,這酒樓的風水還真轉過來了。是不是那三條人命起了作用不知道,可區政府的規劃的確是讓這個酒樓人氣十足。再過了一年,不但回本了,而且還盈利了。

這是鄭大牙經典的案例之一,不過,這還不是最經典的。最經典的,發生在了2004年春天。沈公子這麽能說會道的一個人,也是因為耳聞了這件事,開始真的佩服鄭大牙了。

當時我市和鄰市之間要修一條高速公路,這個項目中的一段被陳總拿了下來。在這修路的過程中,遇上了一個村裏的超級釘子戶,這戶人家姓吳,是該村多年的一霸,是在監獄裏幾進幾出的人物,曾經拿著菜刀逼著村裏每家每戶都選他當村長,無比蠻橫霸道。

這高速公路不偏不巧必須要經過這裏,否則改道就要多繞起碼三公裏。高速公路,那是用一沓子又一沓子人民幣鋪就的啊!這下可給了老吳坐地起價的本錢,老吳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自己家這位置的重要性,他當時就喊出了讓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天價。

陳總當然也不是好惹的,怎麽會受這樣人的威脅?當時就下令強拆,可這老吳還真敢玩命,率領著兩個兒子以性命相搏,陳總手下那三十個視死如歸忠肝義膽的小弟居然也沒太多的辦法。陳總勒令強拆,可沒勒令殺人,而且還告訴他們千萬別出人命。可這父子三人的勁頭,完全是玩命的態度。拆這一間房子要是死了三個人,那得賠多少錢才能擺平?這工程還怎麽幹?幾輪攻守下來,父子三人面對這三十來個如狼似虎的壯漢毫無懼色,雙方你來我往,互有勝負。陳總縱有通天的本事,也被這老吳給折騰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