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橘核的陰謀(第2/4頁)

當天傍晚,巴黎警署。

加拉斯坐在接待室裏,手裏握著杯水,神色緊張地等待著。

不多時,一名中年警員走了進來,坐到了辦公桌對面:“達旦先生是嗎?”

加拉斯點頭:“是的。”

“我是塞澤爾警官,你好。”

“你好。”

賽澤爾拿著一張登記表格,邊看邊道:“你報案說,你受到了恐嚇?”

“是的,警官。”

賽澤爾從口袋裏拿出了早晨加拉斯收到的那封信和信封,還拿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裏面裝著五枚橘核。

把這些放到桌上後,賽澤爾打著官腔道:“先生,你確定需要對這件事立案偵查嗎?你知道嗎,幾乎每個月,我們都會接到好幾起類似的報案。事實上根本沒什麽可怕的,或許有那麽幾個小流氓,你在哪兒得罪了他們,他們就扮成反抗組織成員,或是什麽種族主義者,弄些恐嚇信的小把戲,只是為了給受害者制造點心理壓力,其實他們什麽都不會幹的,最多就是用石頭砸別人玻璃,當然,如果他們真的砸了,每條街上都有攝像頭,半小時內我們就能將他們拘捕。”

“你不明白,警官!這是真正的三K黨,不是開玩笑!”加拉斯道。

“好吧好吧,達旦先生,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呢?”賽澤爾聳肩說道。

“我檢查過,信封和信紙上都沒有寄信者的指紋,只有我的,還有,那五枚橘核也被人動過手腳,清理得很幹凈……”

“喔喔喔……等等,等等,先生。”賽澤爾低頭又看了一眼表格:“你究竟是幹什麽的?”那張表格上填的職業是藝術品顧問。

“我在盧浮宮上班,主要是些書面上的工作,給藝術品編輯相關注釋,或是幫館內的解說員更新資料和解說詞。”加拉斯回道:“另外我也做些藝術品的研究和鑒定,我們那兒的實驗室裏有設備……”

“所以你就拿著這些證據去做了檢驗?”賽澤爾問道。

“我想那沒什麽不妥的。”加拉斯把他公物私用的話題扯了回來:“聽著,警官,早上我剛看到信時也是半信半疑,可檢驗後,我有九成把握,這絕不是鬧著玩兒的,我,和我的家人,都有危險,此時此刻就有!”他嚴肅地說道。

賽澤爾用復雜的眼神看了加拉斯五六秒,長籲一口氣,“好吧,先生,我得詳細給你錄一份口供了,你先等等。”他又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帶著錄音筆。

“我們開始吧,達旦先生。”賽澤爾道:“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想到了什麽可能對案情有幫助的情況,也請盡可能詳細地告訴我。”

加拉斯迫不及待地說道:“首先,警官,我想強調一下這件事的嚴重性,您應該對三K黨有一定了解吧?”

“嗯……不。”賽澤爾毫不掩飾地回答,絲毫沒有不懂裝懂的打算。

加拉斯聞言後,皺著眉頭,攤開雙手,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其實賽澤爾的表現很正常,是加拉斯太高估了人們的歷史知識,在二十二世紀,種族歧視是個幾乎不怎麽再被提及的問題,一般人聽到三K黨的名稱,也最多就知道這個組織和種族主義有關,加入這種組織的人,反而會遭到所有人的歧視……

“Ku Klux Klan是他們的名字,它來源於想象中那種酷似扳機起槍擊鐵的聲音。這個可怕的秘密團體是十九世紀南北戰爭後戰敗的南方聯邦士兵組成的,並迅速在美國,也就是過去的星郡各地成立分會,其中以田納西、路易斯安那、卡羅萊納、佐治亞和弗羅裏達各州的勢力最盛。三K黨人用各種恐怖手段對付當時的黑人選民,謀殺或驅逐跟他們意見相悖的人,以此來實現其政治目的……”

“好吧……達旦先生。”賽澤爾可不想在踏上工作崗位那麽多年後還聽你上大課,他打斷道:“歷史課就到此為止吧,我知道這幫家夥什麽意思了,我們還是回到案情上來。”

“不!我正要說重點。”加拉斯繼續道:“問題就是他們施展暴行的方式,一般在動手以前,他們都會先寄給受到敵視的人某種形狀奇怪但尚可辨識的東西,比如一小根帶葉的像樹枝葉、幾粒西瓜籽,或幾個橘核。這是一種警告,被警告的人可以選擇放棄原有觀點或逃奔海外。如果置之不理,則必將遭到殺害,而且被害時往往是遇到某種奇怪或意料不到的手法。

這是最古老最正統的做法,二十世紀時,這個組織的性質逐漸變化,成員不斷擴張,才導致他們失去了組織最初的嚴密和系統性,類似的傳統才被人忽略。”

賽澤爾看著桌上的橘核:“達旦先生,也許只是因為你對這段歷史的了解,讓你不禁把這些聯系起來了,或許恐嚇你的人,只是在網上查了些三K黨的資料,突發奇想,用了橘核,模仿得很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