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上澆油

“所以,你就這麽讓他跑了?”狄克看著模樣狼狽的喬治,忍不住笑著道。

“他跑得確實很快。”喬治叼著煙回道。

紙俠也在旁邊,問道:“你確定他不是能力者嗎?”

“至少在我面前他沒有表現出什麽超能力來,他只是從一幢樓的屋頂跳到了幾米外的另一幢樓而已。”喬治道。

“呵呵,你跟著跳了?”狄克問道。

“對啊,要不然怎麽會扭傷膝蓋。”喬治不快地又抽了口煙:“真令人惱火。”他的確有惱火的理由,在他看來,身為一個青年警察,沒有體重超標的問題,離開警校的年頭也不多,這樣的自己在追逐的過程中竟被犯人甩掉,這就好像被人當眾打臉一樣,仿佛他的運動能力還不如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混混。

“你對這個人有什麽看法?”紙俠手裏正拿著監控錄像中提取的照片。

喬治也已看過那些捕捉到的畫面了,無奈地回道:“並不是我想誇獎對方,但他要麽是運氣好,要麽就真是個犯罪老手,你們看,他經過的地方,幾乎一直在街對面的攝像頭正下方盲點,而我們警局大門朝外的監控攝像頭是固定角度的,他用遮陽帽的偽裝,就完全掩蓋了面目,讓我們無從下手。”

“這點我同意,我也覺得他應該是個老手,不單是在門口徘徊的時候,即便在被你追著跑的過程中,他也有意避開街道上的攝像頭,選擇了穿小巷、上屋頂。”狄克說道。

“也許他本身就已經被通緝了,因此不想被拍到清晰的面目。”紙俠說道,只可惜他並沒有從照片上認出天一來:“一個膽敢在警局門口出現並逗留了超過六十分鐘的罪犯,如果他的目標的確是那個叫加拉斯的男人……那麽我們的達旦先生恐怕是很危險的,賽澤爾派去的人未必能應付他,何況……”紙俠翻了翻剛剛弄來的關於三K黨恐嚇案的資料:“何況他很可能只是某個種族主義組織的其中一員而已,他背後或許還有同夥。”

“雖然分析的都很對,但是……這樣好嗎?奈斯長官。”狄克問道。

紙俠道:“你指什麽?”

“你是被派來領銜調查連環殺人案的吧,現在本職工作還沒有太大進展,又想去插手別的案子嗎?”狄克道。

“無妨,能力者犯罪本就不是用一般刑偵手法可以輕易破獲的案子,不急於一時,而眼下這件有關死亡威脅的案件是迫在眉睫的。我們有機會在被害人產生以前就制止犯罪。”紙俠回道。

狄克看了他兩秒,起身嘆息道:“好吧,我去跟賽澤爾打聲招呼,免得事後局長那邊又說我們撈過界。”

喬治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我得去找點兒冰塊……”

…………

6月21日早晨,加拉斯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家門。昨晚他將整件事向妻子和盤托出,妻子接受了他的要求,暫時請假不再外出。而加拉斯自己為了配合警方的行動,還是決定繼續日常生活,希望可以將恐嚇者引出來。

剛出公寓,在街上走出十幾米,卻聽得身後的街對面傳來“砰”一聲響,那聲音確實很像開槍,所以加拉斯驚得立刻趴下,回頭望去時,只見到遠處一輛不怎麽起眼的深色小汽車冒出了陣陣黑煙。

車上走下來兩個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

“該死!這是怎麽回事?”一人問道。

“好像有人在排氣管裏塞了什麽東西。”另一人邊說邊蹲下去檢查:“靠!看著像是橘子。”

這倆悲催的男人就是賽澤爾派來保護加拉斯兩口子的便衣警察,他們在車裏灌著咖啡,吃著味道糟糕的三明治,輪流睡覺輪流監視,就這麽熬了一夜,不但一無所獲,一大早居然又出了這種事。

加拉斯似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其實他昨天夜裏就注意到了那輛車,為了以防萬一還打過電話到警局和賽澤爾警官確認過車牌號,就差沒下樓主動和這倆便衣打聲招呼了。

於是加拉斯假裝不認識這倆人,站起身,拍了拍灰,沒事兒人一樣往前走去。

那兩名警察失去了代步工具,幹脆就分頭行事,一個用步行遠遠跟著加拉斯,另一人繼續蹲守在公寓附近,報廢的車子也只好叫局裏派拖車來拉走了。

每天加拉斯都是步行二十多分鐘到達工作地點的,他住的離盧浮宮不算太遠,驅車前去反而麻煩。不過在警方看來,如果有人要對他不利,這段上班的路程就是最好的下手地點。即便是個普通人,只要過了心理關,殺人也並非什麽難事。在街上擦身而過、回頭一刀,那便是一條人命。

好在這天早晨一路無事,那名警員目送加拉斯進了辦公的地方,盧浮宮的安保級別可比警局還高,所以他也就回警局去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