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安安靜靜的分手

我帶著莫寒找尋到一個徹夜營業的餐廳，我又點了許多吃的，莫寒坐在我的對面，她的身邊擺著我送給她的94朵玫瑰。

生理的飽，卻不能安慰靈魂的空，我拼命地吃著餐盤裏的東西，吃著、吃著，好似回憶起那無數個孤單、空虛的一個人的晚餐，我的鼻子又一次發酸，我趕忙喝了一口水，無論如何我都應該保持著笑容，哪怕這個晚餐之後，我又掉落到曾經的生活之中。

“吃呀，你為什麽不吃？”我看著莫寒問道。

“我看著你吃！”

我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往自己的嘴裏塞著東西，可是我卻咽不下去了，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吐掉嘴裏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看著莫寒，我們又一次對視著，這種對視宛如初次見面時一樣。

“你知道嗎？很多個下了班的夜晚我都這麽吃著飯，然後我的身邊埋伏了許多一對對同樣就餐的情侶，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顆顆子彈打在我的身上，這些子彈好似孤單、寂寞、羨慕……紛紛擊中我的身體，刺穿我的身體……當我千瘡百孔、體無完膚的時候，我多想身邊有你，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回家……或者我們回家做飯也行！”

我搖了搖頭，停了許久才說道：“可是這一切只能存在於我的想象中……我心中也會有抱怨，可是每當有抱怨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張一西，你別抱怨呀，莫寒會回到你身邊的，現在辛苦一點，以後快樂也就多一點，你既然愛她，那有什麽不能忍受的呢？於是我便忽略你不在身邊的痛，默默的活著，默默地看著別人幸福……可是現在看來，我更像是自我欺騙，我根本等不到你回到我身邊的這一天……鏡花水月~一切都他媽D是鏡花水月！”

我的眼睛就這麽濕潤了……我從未如此羞恥！羞恥自己的幼稚、軟弱，可是即便我幼稚，我軟弱，那又是錯嗎？我只是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這有錯嗎？

我的話說完，莫寒依舊保持著沉默，這種沉默簡直冷漠，而她身邊的94朵玫瑰，嬌艷欲滴，可終究只有94朵，不是99朵，我似乎可以預見一種未來，一個沒有愛情的未來。

……

我和莫寒並肩站在餐廳的外面，雨竟然滂沱了起來，我的車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我們再次被雨困住了，一切好似轉了一個圈，又回到原點。

“看電影嗎？我們去看午夜場，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個影院，不遠的！”我向莫寒問道，此刻的我已經不再牽著她的手。

“嗯！”

……

這一次看電影，我沒有睡覺，我從頭看到尾，可是當電影結束的那一刹那，我卻已經記不清電影的內容，我只記得，整個過程，我們沒有交流、沒有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我們頂著情侶的身份，有的卻是陌生人的行為，這一刻我甚至連假裝情侶的戲都不會演了。

終於看完電影，走出影院，雨依舊滂沱，我們的愛情就在這場雨中湮滅。

“過了今天，我們將不再有關系，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總是一再的離開我，排斥我，我不傻，我根本不相信今天你僅僅是為了一雙絲襪要離開我，也不相信你是因為害怕我家人的不認可而離開我……告訴我真像吧，讓我們明明白白的分開。”

我的話說完，莫寒的臉上又出現痛苦的表情，許久之後她終於說道：“明明白白的分手，不如安安靜靜的分手，你一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值得你去愛的女人……莫寒真的不值得你去愛！！”

我笑了笑，道：“分手的時候，脫俗如你，也依然說出了這麽俗氣的理由……好了，我不會問了！那就安安靜靜的分手吧……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了。”

“你的衣服還在我那裏。”我帶著笑容說道，這是一種對生活無常的譏笑，前一刻她帶著衣服是為了和我住在一起，下一刻，我卻要提醒她帶著衣服離去，可是我們的再次分開是因為什麽？僅僅是一雙絲襪？或許吧！

莫寒搖了搖頭說道：“不要了，你就像扔陳清怡的衣服一樣，扔了吧！”

雨水還在洗刷這大地，一輛出租車從遠處緩緩駛來，莫寒伸手攔下了出租車，她不顧還沒有緩過神的我，伸手拉開車門坐進了出租車內，出租車啟動，漸漸加速，很快便消失在雨夜中。

世界好似在一瞬間安靜了，我也安靜了，安靜中心中突然湧動出鋪天蓋地的不甘、不舍，當莫寒再次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又體會到靈魂被抽幹的疼痛！

我突然往莫寒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雨水肆無忌憚的沖刷著我的身體，洗滌著我已經出了竅的靈魂……我在狂奔後的窒息中，終於想起安琪的“雨能洗滌靈魂”的說法……而這一刻我真的希望雨水能夠洗刷我的人生，讓一切再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