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得加錢!

網上有一句爛俗的話:一個人的氣質,藏著你讀過的書,走過的路,愛過的人,喝過的酒。

哦,「喝過的酒」是筆者後加上去的。

既然愛過了人,又怎麽可能缺少了「酒」?不管是喜悅的酒還是憂愁的酒,是發生爭執時的氣悶之酒還是分手時的那杯斷腸之酒,終究都是要和酒打交道的。

酒能助興,讓高興更加高興。酒也能解憂,一醉解千愁。

因為某些原因,小七一直對江來懷有深深的敵意。所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極其不喜。聽到他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話語時,對他更是厭惡……見過狂妄的,沒見過這麽狂妄的。江來的存在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和對這個世界的男人認知。

她把江來對自己的「倨傲」當成了典型的「沙豬主義」,是對女性的藐視和不尊重,她一定要對其進行堅決打擊。

可是,當江來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本《唐女郎魚玄機詩》詩集,以充滿同情和憐惜的口吻誦出魚玄機的那首自憫詩時,卻又給人一種溫文爾雅良善多情的古君子之風。

他懂詩,還懂女人。這樣的男人在這樣的時代已經不多見了吧?

她身邊環繞的那些男人,不乏卓越多才之輩。讓他們說出魚玄機的名字,或許這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但是,讓他們隨口就誦出魚玄機的詩作,怕就是強人所難了。

江來並不像是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的「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可是,接下來江來那句話就讓她很不樂意了。

“你說誰呢?誰無禮罵人了?”小七反擊說道。

雖然江來沒有提過她的名字,但是那嫌棄的眼神已經表達了很多東西。

“小七,讓江先生工作。”董育林嚴厲的看了小七一眼,出聲喝止。

“哼!”小七不敢反駁爺爺的話,只得把一團悶氣憋在心裏。

江來沒有理會小七的情緒,小七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小七啊。憑什麽讓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自己呢?這不公平。

像這種規模的藏書室裏面都配備有專業的修復間,修復間裏面存有一整套的修復工具。

江來打量過一番,沒有用他們的修復設備。而是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工具箱,這是他吃飯的家什,出門在外都是會帶在身上的。

而且,自己的工具就像是相處多年的老朋友,用著趁手。俠客的劍,詩人的筆,王二麻子的磨刀石,都是不可以隨意替代的。

江來端坐在修復桌前,仔細的將書頁一頁頁的翻看,從頭到尾把整本詩集給翻閱一遍。這樣可以檢查到書籍中間是否有沾頁或者卷邊,蟲噬或者黴斑,做到對整本詩集的損壞情況有一個清晰的了解。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方便接下來進行第二步的修復工作。

第一遍翻頁的時候極其緩慢小心,第二遍翻閱時就迅速很多。兩遍翻完,江來對整本詩集的大致情況有了一個清晰的了解。

這本書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蟲噬之後留下的破洞以及屍斑,所以,只需要將這兩個主要問題解決就好了。至於其它的損壞,那都是順手而為的小程序。

江來先用鑷子,把詩集上的繩子給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把書籍給拆散開來,然後擰開紫外線殺菌燈,將那些書頁一頁頁的給舉到殺菌燈下面進行殺菌滅蟲。

哢啪哢啪……

紙張乍一接觸紫外線,就立即發出細微的「哢啪」響聲,空氣裏還彌漫著淡淡的肉香味道。

站在旁邊觀看的小七臉色難堪之極,她知道是因為自己選擇盒子的粗心大意,致使這些書籍生蟲……那些哢啪聲自然是菌蟲被紫外線殺死時發出來的聲響。

江來做的很仔細,也很認真。將紙張一寸寸的在紫外線光照下映照一遍,完事之後再翻頁,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等到把所有的書頁全部消毒殺菌之後,再用毛筆沾上自己之前調制好的漿糊抹在那薄如蠶翼的補紙上面,將那些破爛極其嚴重的蟲洞進行「填補」。這些坑洞若是不進行修補的話,翻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撕裂書頁或者加大缺口,使它的破損更加嚴重。

蟲洞有大有小,補紙便要根據蟲洞的形狀修剪至同樣的大小。小了補不全,大了則難看。差之毫厘,則失之千裏。

只見江來那雙修長纖細的手掌靈動異常,一手握補紙,另外一只手則揮舞著一把銅制剪刀,剪刀輕巧的轉一個圈圈,一張大小合適恰如其分的補塊便剪好了。

直到這個時候,小七才知道爺爺為何在央求雲爺爺把這個叫江來的家夥請來修書了……不說別的,單說剪紙這一項,這份眼力,這份手勁兒,以及那行雲流水般的專業和專注,就不是其它的修復師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