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文化的力量

江離和武陵春一見如故,二人認識之後,私下來往密切。二人觀念相近理念相同,經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從政治風向聊到經濟形勢,再到個人的理想和志向,幾乎無話不談。

當然,也談到了何潮和周安湧。

武陵春和大多數人一樣,對周安湧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對何潮並沒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他很是驚訝江離對何潮的推崇。在江離細說了何潮的事跡和為人之後,他理解了江離對何潮的認可是源自何潮的理論高度和實踐相結合的高明。在江離眼中,周安湧雖然現在比何潮走得更遠也更容易得到別人認可,但人生是一條長河,乍見之歡不如久處不厭。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何潮是屬於可以久經考驗的朋友。

第一印象固然重要,但現在做生意也好交朋友也好,要的是長久合作看的是長遠發展。

經過江離不懈的努力,再有何潮越來越深得余知海認可,武陵春對何潮的印象越來越好,大有超越周安湧之勢。不過慣性的力量依然強大,但在武陵春的內心深處,還是更傾向周安湧多一些。

江離沒有和何潮說到他的遠大志向,不是不相信何潮,而是他怕何潮的問題太多而他一時無法回答。因為何潮是理論聯系實踐的實幹派,只要有想法就會考慮到落地的問題。他只是有一個模糊的想法,怎麽執行以及如何落地,完全沒有概念。他怕被何潮問得啞口無言,回答不上來就尷尬了。

武陵春也是比較務虛,並不擅長落地的實際操作,所以他和江離才聊得十分投機。他很支持江離的做法,也贊同江離的蓄勢待發,就連江離想要和何遇分手征求他的意見時,他也支持江離和何遇分手。

合作生意,如果理念不同,但有共同利益,也可以勉強合作。但如果是戀愛結婚,三觀不一致,會是巨大隱患,在以後漫長的人生道路上,會有無數的沖突和爭吵。何遇和江離在許多事情的根本看法上並不一致,不是一路人,不必非要強求在一起。

江離本來只是有一個想要和何遇分手的意向,經武陵春一說,堅定了要和何遇分手的決心。不料不等他先提出分手,何遇卻主動提了出來,而且連一個解釋都沒有,轉身走了,走得無比決絕,走得義無反顧。

江離愣在當場半天沒有緩過神兒來,他想追出去,卻邁不開腳步,直到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他朝下面一看,何遇上了一輛皇冠絕塵而去。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何遇經常接到神秘電話,要麽掛斷說是廣告,要麽就到一旁悄悄接聽。江離曾經有過懷疑,卻沒有深思,現在想來,她是外面早就有人了。

一想也是,以何遇的性格,如果不是已經找好了下家,怎麽會走得如此義無反顧?他還記得隱隱約約聽到何遇稱呼對方為李哥,他忙翻開抽屜,找到了何遇忘記拿走的通訊錄,翻到了李姓的頁面,果然有一個叫李超的人,上面還有備注是:“公子哥、未婚,多次光顧,對我真心喜歡,可以考慮……”

再聯想起何遇當年當過陪酒小妹的經歷,江離恍然大悟的同時,又不免嘲笑自己的愚蠢,女人的兩大愛好,和窮人談錢和有錢人談感情。男人的兩大愛好,勸風塵小姐從良,拉良家婦女下水。

人總是喜歡做一些擰巴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江離的失戀只悲傷了一天就過去了,不是他對何遇沒有感情,而是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盤過了保質期的菜,雖然沒有壞了腸胃,卻很倒胃口。

和何遇分手的事情,江離沒有告訴何潮、夏正等人,他想隱瞞一段時間,等有了新的戀情後再公布。都說治療失戀最好的方法是再開始一場新的戀愛,然後他才發現,愛情不像深圳的雨說來就來,愛情是深圳的雪,稀少到了百年難遇。

如果僅僅是失戀就好了,失戀不久,江離又失業了。

不過和失戀是被動失戀不同的是,失業他是主動失業。

江離選擇主動失業是因為郭林選。

郭林選不只一次勸說江離辭職,專職來善來集團,以善來集團的實力,養活100個江離都不成問題。江離卻遲遲不肯,總是覺得時機還不夠成熟。但何遇甩了他之後,他忽然覺得時機成熟了。

因為來自北京的一則關於房地產的新聞讓江離眼前一亮,讓他意識到房地產的春天真正來臨了。

1999年8月,潘石屹和一個來自香港的姓鄧的傳奇操盤手結下了梁子,二人開始了公開打擂。鄧傳奇采用高傭金高回報等手段,挖走了潘的SOHO現代城幾十個主力銷售人員,還專門召開新聞發布會宣稱SOHO現代城已經垮掉,讓客戶趕緊去退房。驚濤拍岸,亂石穿空,卷起千層浪,面對突如其來的挑戰,潘石屹沒有自亂陣腳,反而借力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