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245

“賞花宴?”向漠北站在孟江南面前,由她為自己寬衣。

這些事情本由下人來做,只是孟江南習慣並且執意自己為他做些起居上的小事,向漠北便也由著她了,總歸不是甚麽會累著她的事情。

“嗯。”孟江南點點頭,將為他解下的腰帶在木施上掛好,細聲道,“今日長安宮來人了,道是淑妃娘娘兩日後在宮後苑[1]設花宴,請諸府千金與女眷前去賞花。”

“小魚想去?”向漠北稍稍擡手,好讓她為自己將外衫脫下。

“我這輩子進過最大的宅子就是我們宣親王府與櫻桃苑了,我從未入過宮,擔心自己有失禮數丟了嘉安與我們宣親王府的顏面。”孟江南抿著嘴,聲音輕輕的,看得出她確是心有擔憂。

自從向漠北確定回京城來時起,她便開始日日注重禮儀的學習,如同她從未懈怠於練身習武一般,她也未有一日懈怠於禮儀的學習,只是她一直來都是從書上學習,未曾有人特意教過她,櫻桃宴時她可是擔心極了自己會出差錯,不過是後來被氣得忘了罷了。

她曾有心讓向漠北以及宣親王妃為她請一個教習嬤嬤,然而他們母子二人如同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口徑一致,皆道“小魚不需要”,便是宣親王都說“小魚如今這樣兒沒甚麽不好的”,以致她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她甚至曾一度有心同宣親王妃、項雲珠或是蕭箏學習儀禮,然而她們在府裏從無人循規蹈矩做事,不是舞刀弄槍便是隨意做自己喜好的事情,孟江南只好作罷,只能繼續默默從書上學。

宣親王府裏規矩講究極少,以致她根本不知自己學得如何了,眼下受邀入宮參加花宴,未免緊張。

“小魚不想去便不去。”向漠北道得雲淡風輕,絲毫不覺回絕一個後宮娘娘的邀請有何不妥,“那般場合不適合小魚。”

不是每一座府邸裏的人心都如同他們宣親王府這般幹凈,能在那一座座深宅大院裏活下來並能出席宮中宴席的女人能有幾人表裏如一?

宮裏的妃嬪,除了太子妃,今上的妃嬪如今好端端活著的又能有幾人雙手是幹凈的?

淑妃今設此花宴,明面上是宴請各家千金與女眷,不過是為了想見見小魚罷了。

想來她知自己是見不著他,便打算從小魚這兒來打聽他的真實情況。

“不,嘉安,我要去。”向漠北的話音才落,孟江南便著急地握住了他的手,好似生怕自己說得慢一些他便會著人去回絕了淑妃似的。

只聽她語氣亦是急切道:“我不能一直都躲在家裏哪兒都不去,我總要出去見世面的,屆時日後我受封誥命逢年過節進宮去才不會手忙腳亂的!”

她說這話時揚臉看著向漠北,眸子裏仿佛閃著光。

她貼著他掌心的手暖得過分。

向漠北不禁怔住,爾後失笑:“小魚這是將往後的事都打算好了?”

孟江南眨了一眨眼,靦腆地笑了起來,看著他的雙眼卻是一瞬不瞬,眸中光亮更甚:“嘉安心中有瀚海,終有一天會為衍國為百姓建功立業,到那時候,皇上肯定是要給嘉安的家人封賞的,屆時我就是誥命夫人啦!”

“嘉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我可是都是知曉的!嘉安這麽——唔……”

孟江南話還未說完,便被向漠北一手扣著腰,一手輕捏著下頷,覆上了她的唇。

直至她有些快喘不過氣來,他才將她松開,然而卻是將她攔腰抱起,朝床榻方向走去。

孟江南看著尤敞開的屋門與窗,急得面紅耳赤道:“嘉安,門和窗還未——”

然而又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向尋與小秋分別飛快地將門與窗闔上了!

臊得脖子根都紅了的孟江南:“……!”

“嘉安,你才下值回來,爹娘很快就要到花廳等你一塊兒用晚膳呢……!”孟江南急得不行亦羞得不行。

“無妨。”向漠北將她放到床上,輕輕咬著她的耳廓,鼻息滾燙,“不過小魚若是著急,我便快些好了。”

“……”她說的不是這個問題呀!

可向來這方面的事情向漠北一旦決定了,便不會停下。

孟江南看著被斜陽染成金色的窗紙,緊緊抿著唇,盡可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心中一邊在盼著嘉安快些,待會兒去到花廳才不會被爹娘發現異樣。

偏偏向漠北不如她的意,雖是未食方才言,然卻是將她撞得聲音破碎,有如啼哭一般。

然而晚膳時坐在她身旁的項雲珠眨巴眨巴眼盯住了她頸側,關心道:“小嫂嫂你頸側怎的一片紅?前邊可還沒有的呢,可是不當心蹭到了哪兒?”

孟江南先是一愣,爾後通紅著臉飛快地擡起手來捂住自己的頸側,急道:“沒、沒什麽!”

眾人聞言,目光齊刷刷落到她頸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