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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親王妃靠在宣親王懷裏,一會兒拿出孟江南送她的荷包來瞧,一會兒又拿起那只香囊湊到宣親王鼻底來給他嗅,眉眼間盡是歡喜的笑意。

“阿昭你瞧,這荷包上白白胖胖的雄兔是不是可像你?尤其這雙亮晶晶的眼睛。”

“阿昭你再瞧,這香囊上的六只兔子是不是可像你我與四個孩子?”

“這香囊的味道可真好聞,阿昭你覺得是也不是?”

“還有這窗花。”宣親王妃說著,伸出手來將身旁的一幅男子與女子攜手賞梅的剪紙拿起來舉在自己與宣親王面前,看著其中那名男子,眉目間的笑意滿是柔情,“這是我叫那孩子給我剪的阿昭與我,很好看是不是?”

“那孩子還教我如何剪了,阿昭你怕是不知,那孩子的手藝比外邊那些個教我剪窗花的師傅們都要厲害,教得也明明白白的,我是一聽就懂一學便會!”

“這些日子我便能剪得出咱一家人的小像來了!”

“咱們家終也有一個心靈手巧的閨女了,小滿和淼淼都不會這些,我也不會,瞧瞧那孩子的針黹,多好!”

“那孩子出身雖不高,但並非甚也不知,聽小滿說,她不僅寫得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還作得一手漂亮的小畫,她們兩人都還打算起來一人寫話本一人配繡像插圖然後找書肆給刊印售賣呢!”

宣親王妃今日從見到孟江南起便一直笑著,這會兒夜深早該歇下了仍舊歡喜著,不見絲毫困倦之色,一直在與宣親王說著孟江南的好。

宣親王將她攬在懷中,以自己胸膛給她做靠背,含笑地聽她不停地給他說著今日與孟江南相處的事情,不時將水遞到她唇邊來讓她飲上一口不至於口幹舌燥。

“皎皎喜歡便好。”宣親王端著茶盞喂宣親王妃飲了水後將她的手拿在自己手裏,輕輕揉著她有些冰涼的手指,柔聲道。

宣親王從不去操心三個兒子娶個甚麽出身的妻子,只要是孩子自己喜歡的,自己媳婦兒也喜歡的,他便覺得是好的。

“這是珩兒與她之間的緣分。”宣親王妃想到懷曦,想到懂事也懂禮的小阿睿,想到氣色仍舊不大好但是情緒比從前穩定了許多的向漠北,眸中揉進了更多的溫柔與慈愛,“珩兒歡喜與她在一塊兒,她也將珩兒照顧得很好。”

天知道今夜向漠北到花廳與他們共進晚膳時他們一家人是有多高興。

若非孟江南在場,宣親王高興得能當場哭出來。

不過最終他還是悄悄地背過身去抹了眼角,坐在他身旁的宣親王妃還笑著給他遞了帕子。

自從懷曦去後,他們一家人便再沒有坐在一起用過一頓飯。

宣親王甚至以為在他有生之年他們一家人再沒一起用膳的機會了。

而今向漠北就坐在他身側,他如何能不高興?哪怕向漠北一言不發且很快便放下碗筷離開花廳,也已足夠他開心激動得落淚。

宣親王看自家媳婦兒高興,不由想到至今仍舊無心娶妻就會氣死他且還讓宣親王妃操心的項珪,蹙著眉道:“如今就差珪兒這皮孩子還沒個著落了。”

“就他那不著調的性子,換做是我,就算他有心,我也不放心將閨女嫁給他!”宣親王這是想到總能惹他生氣的項珪就忍不住吭哧吭哧地呼氣。

宣親王妃往後一靠,將頭靠到了他肩上,側頭瞧著他心裏一有氣便有些脹鼓鼓的腮幫子,伸出手指來戳了戳,笑道:“阿昭你這又把自己給氣到了。”

“我這不是擔心珪兒那皮孩子他孤寡一輩子麽!”被宣親王妃用手指戳著腮幫子的宣親王非但沒將腮幫子收回去,反是將其鼓得更脹,好讓自己媳婦兒戳得更順手。

若珪兒當真一輩子不娶妻,晚年孤寡如何是好?他與皎皎陪伴不了他一輩子。

他不想他的珪兒孤獨終老。

皎皎會心疼,他也會。

“瞧你。”宣親王妃捏了捏宣親王脹鼓鼓的腮幫子,笑他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珪兒那孩子不操心自個兒,你為他操什麽閑心?就算老來孤寡,那也是他自個兒難受,又不是你難受。”

宣親王撇撇嘴,“我也會難受,光是想到珪兒老來無人陪伴,我就難受。”

“瞎操心。”宣親王妃將他兩側腮幫子都捏到了手裏,還朝外扯著,笑得無奈地搖搖頭,“緣分這東西又不是你操心就能來的,興許珪兒那孩子的緣分正在趕來的路上呢?這事兒誰說的準,是不是?我的阿昭?”

將宣親王的臉頰又捏又扯後,宣親王妃開始揉揉他的臉,看他一副“我不信”的模樣,她又笑道:“阿昭若是當真擔心,改日同我一塊兒到月老廟那兒為珪兒求份姻緣如何?”

宣親王眼睛亮了亮,“好!”

宣親王妃笑出了聲,情不自禁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