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1(1更)

向漠北身子骨弱,很是畏寒,因此每一年仲秋一過,他的屋子裏便需點起炭盆供他取暖。

靜江府的氣候沒有京城那般寒冷,但是濕氣重,是以深秋一至,向尋便給向漠北點上了炭盆,為他驅趕空氣之中的濕寒。

書房之中有炭盆,就在向漠北所用的這張長桌案下,幾日前一場秋雨過後驟入深秋,空氣冷如初冬,向尋那日便替他將炭盆點上了,不再撤去。

向漠北此時之所以讓孟江南在書房裏在他的桌案旁將衣裳脫下只是因為這書房裏有炭盆,足夠暖和,不會冷著她,僅此而已,並未多想。

想多了的是孟江南,以致她面紅耳赤,尤其是瞧見向漠北站起身將門窗掩上時她更是兩耳燙得仿佛要燒起來似的。

她忽然想到上一回阿睿在門外喚她而房門並未上閂時她那慌得就要從嗓子眼蹦出來的狂烈心跳,因此她在瞧見向漠北將門掩上卻未上閂時她沖了過去,將門閂給扣上了,不忘將所有窗戶也扣了個嚴實。

向漠北本是想說他只是檢查她身上有無皮外傷,很快就好,無需扣緊門窗,阿睿即便過來,也不會這般快過來,因他方才已與小家夥說了用過午飯小憩一番後再來繼續上課,而這會兒向尋還在庖廚裏忙活,小家夥又怎會這會兒過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小娘子嘴上容易嬌羞,門窗若是未扣牢的話她怕是說甚麽都不會讓他看,便甚也未有說,任她去將門窗都扣上。

最後她才通紅著臉乖乖地回到他面前來。

向漠北擡腳將桌案下的炭盆稍稍挪出來些,並用鐵筷將燒紅的銀炭往旁撥開,讓暖意更甚。

孟江南低頭看著炭盆之中那燒旺得直舔火苗的銀炭,雙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緣,不敢擡頭來看向漠北,只是又細聲細氣地道了一次:“嘉安,我真的沒有受傷。”

向漠北此時仍是一心只想知曉她有無受傷的正人君子,是以鼻息如常,道:“待我看過便知。”

孟江南將頭垂得更低,擡手解開了衣帶,直至身上只剩下貼身衣物。

此刻向漠北的目光終是變了,變得幽深,他的鼻息亦變了,變得粗重。

孟江南身上很幹凈,除了他前兩日留在她脖子上只剩下微微痕跡的青紫之外,他目光所及的每一處都細膩又白皙。

的確如她所言,她沒有受傷。

只是

向漠北的目光落在了她貼身抹肚上的點水蜻蜓刺繡上。

孟江南此刻忽地又羞又急道:“嘉安,我身上真的沒有受傷,不用再瞧了的!”

聽她如是急急而言,向漠北忽地輕輕笑了起來,發出低低的笑聲。

孟江南的神思瞬間被他的輕笑聲吸引了去,她擡眸來看他,只見他眉睫微彎,一雙眸子幽深如潭,嘴角兩側的小梨渦深深。

對他的笑最是沒有抵抗力的孟江南被他嘴角兩側笑得深深的小梨渦勾去了三魂七魄,待她回過神來時,她已被向漠北拉至了跟前,被他圈在一雙長臂之中,她身上本是唯余的抹肚不知何時不見了。

她身上冒起了一層細細小小的雞皮疙瘩,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羞。

她下意識想躲,向漠北的雙臂卻將她圈得牢固,讓她從他眼前逃脫不得。

“小魚莫動。”向漠北目光灼灼看她,聲音低沉,“讓我認真瞧清楚小魚是否有受傷。”

而明明,她身上無丁點傷,又何須認真瞧?

然而孟江南卻是未有說上什麽,而是抓上他的肩,羞羞怯怯地擡眸看他,看他燃燒著烈焰的星眸,輕輕地點了點頭。

向漠北的雙手明明很涼,可此刻孟江南卻感覺他的指尖仿佛燃著火苗,燒得她灼熱。

而當瞧見她抿著唇紅著面羞怯地點頭時,向漠北忽地自圈椅裏站起身,將她抵到了身旁的桌案上!

自上回這般行事之後,向漠北便食髓知味,奈何再尋不著機會,以致此刻的他像只終於能再嘗獵物美味的豹子一般,眸中的光近乎兇狠,令孟江南發慌。

因此見她心慌地攀著他的脖子,小小聲與他道:“嘉安輕、輕一些,我有些害怕……”

她確實是有些害怕的,因為上一回她不僅兩腿酸軟得整個午後都只能躺在床上,那一處還疼得上了兩天的藥才好,以致隔了好些天向漠北都不敢也不舍得碰她。

向漠北事後也發覺自己當時確實太過瘋狂了些,心疼不已。

可他當時開始之前明明是理智的,也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莫要傷了她,可開始之後他便甚麽都忘了,一心只想要聽她哭喊出聲來才罷休。

這一回他定會千萬注意,萬萬不可再傷著她嚇著她。

“好。”向漠北咬著她的耳廓,輕輕應聲。

孟江南抿著唇點了點頭,乖極了的模樣。

向漠北喜歡極了。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輕一些慢一些,可如此的結果卻是孟江南一會兒抱住他堆放在桌案上的書道是書被她弄亂了,一會兒又問他壓在鎮紙下那句只寫到一半的詞是何意,惹得他既覺好笑又覺無奈,心道是他的小魚根本就沒法兒讓他對她輕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