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1

孟江南的神思繃幾天,一夕崩潰,哭成了淚人,即便是入了夢,也盡是噩夢,令她一整夜都睡不安寧,唯有依在向漠北懷裏,緊緊摟著他,才不至於她被噩夢吞沒。

哪怕她睡熟了,向漠北稍稍動一動身,她都警醒察覺,將他摟得更緊,生怕她稍微松手他就會從她身邊消失一般。

向漠北唯能保持一個姿勢至天明。

雨在半夜已停,只是今晨的天仍是灰蒙蒙的,陽光未至,晴朗尚未到來,晨間的涼意比昨日更濃更重。

向漠北一如既往於辰時前起身,然他才將孟江南環在他背上的手輕輕拿開,便聽得孟江南驚惶道:“嘉安……嘉安!”

只見她雙眸緊閉,秀眉緊蹙,面色發白,甚至整個身子都在發顫,顯然是夢魘了。

向漠北只好將她重新擁進自己懷裏來,一邊輕輕撫著她的背一邊親親她的額。

她亦重新緊緊環上他的背,這才安心了下來。

仿佛她是江河裏的浮木,而他是能給她安定的河岸。

孟江南在向漠北懷裏輕輕蹭了蹭腦袋,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清晰地嗅著他的味道,她才能安心。

她溫軟的鼻息拂在他赤果的胸膛上,有如火折子點著了他心中一根浸過油的棉芯,“啵”地點起了一小簇火苗,撩撥著晨間的他,令他不敢將身子動上一動,生怕自己一動便再克制不住自己。

少頃,待懷裏的孟江南繼續睡去了,向漠北才輕輕地將往下滑了一些的軟被扯上來給她蓋好。

他微低下頭時瞧見了孟江南的唇,正正抵在他心口那道醜陋的傷疤上。

昨夜孟江南是在昏昏沉沉中睡去的,睡著後心仍惶惶不安,夢魘連連,非要擁著向漠北不可,稍稍離開些都不得,向漠北無法為她將衣褲穿上,只能彼此都不著一物。

他心口猙獰醜陋的疤襯得她的軟唇嫣紅得近乎妖冶。

她環在他背上的手臂白嫩得有如鮮藕。

向漠北垂眸看著,喉頭猛動。

他只覺自己喉嚨發幹。

他輕撥了孟江南散在枕上的長發至身前,擋住她胸脯上那一片又一片或紅或紫的痕跡。

自他咬過她一次之後,她身上那只有她自己以及他能夠看見的地方便一直留著痕跡,或輕或重,或深或淺,或紅或紫,新舊交疊,總之不再只是白凈一片。

他輕輕將她推開,欲起身。

誰知孟江南依舊如夜裏那般下意識地將他摟緊,不讓他離開。

她拂在他胸膛上的鼻息與他離得更近。

向漠北僵著身子,深吸了一口氣。

他心間的那一簇小火苗已燒成了烈焰。

他將這一口氣深吸的氣呼出之時,他朝孟江南那一側翻了個身,將她整個人翻到了自己身下。

孟江南是被晃醒的,她看著已經被不甚明亮的晨光染鍍且在不停搖晃的床幔,有些發懵。

她記得清楚,她昨夜便是瞧著這搖搖晃晃的床幔昏昏沉沉睡去的,現下已是天明

這般一想,孟江南驚了一跳,面紅耳赤的同時驚惶不安,當即就用雙手抵上了向漠北的肩,將他從自己身上抵開。

向漠北自她頸窩裏擡起頭。

孟江南看見他星辰般的眸子裏燃著灼熱的熾焰。

她本是想叫他停下了,然而看著他這副一旦停下就極有可能血脈賁張爆裂的模樣,她不安的心猛地跳了跳,一張口,話便變成了:“嘉、嘉安,我……我來。”

向漠北的動作猛然停住,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孟江南被他看得整張臉紅了個透,卻還是看著他的眼,細聲道:“嘉安累了一夜了,我、我來伺候嘉安一回……”

愈說到最後,她聲音愈輕,連看也不敢再看著向漠北了。

向漠北怔住。

床笫之上的孟江南並不是個主動之人,她連聲音都不願意發出,除非向漠北攪得她狠了,她才會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來,向漠北知她是羞,也從不難為她。

倒是他從不曾想過,於這男女之事總是羞羞怯怯的她竟然會有主動的一回。

這如何不令他詫異?

只是……

向漠北看著孟江南那紅得能滴出血來的耳垂,擡起手撚著上邊細細的耳洞,細思著她方才道的話。

瞧她羞成了這般模樣,偏還要主動,莫不是……以為他從昨夜一直“忙”到此刻?

他倒是想整夜都不放過她,可他這副身子如何能夠這般來放縱?

真是個一對他心疼起來便傻了的傻姑娘。

這般一想,向漠北情不自禁笑了起來,他摸了摸孟江南柔軟的長發,微微頷首:“便依小魚。”

說罷,他便翻下身,在床榻上躺好。

孟江南的的確確是以為向漠北“忙”了一整宿,也決定好了由她來伺候他,不打斷他令他不悅,也不讓他繼續累著,可這會兒看他躺好,她卻是懵了,不知自己該如何做才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