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流火從天而降,赤光灼目,暗焰如海浪一般瞬間滾滾翻湧至整座山。

很眼熟的一招。

不消片刻,火魔人的屍體便堆積如山。

鐘棘站在屍體山上,興奮地踩了幾下,最後一腳跺下,小山丘轟然炸裂,血肉橫飛。

血流成河,空氣中滿是腥臭味,附近一只火魔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鐘棘放了把火,從上面跳下來。

“開心了嗎?”啾啾問。

“開心了。”鐘棘眼睛倒映著火光,雀躍生輝。

啾啾沒有表情:“那我們走吧。”

“喔——”

鐘棘轉過身,走在前面。

少年仿佛有用不盡的體力,直白地將愉悅寫在臉上,嘴角一直咧開一個弧度,小犬牙囂張地展示給全世界。

“想死”和“想被鐘棘殺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不知道為什麽,啾啾成為後者之後,發現自己能夠用一種很普通的心態面對鐘棘了。

不管他身上鋒芒有多銳利,她都不怕他。

她甚至還能很認真地和鐘棘說:“不要再在山上放火了。”

“為什麽?”鐘棘不爽。

“因為可能會引發山火,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

啾啾覺得以小鐘師兄的暴脾氣,應該會回一句“關我什麽事”,再不濟也是“關你什麽事”,沒想到鐘棘只是愣了愣,回答:“喔。”

還蠻乖的。

啾啾問:“我的心魔,是你幫忙除掉的?”

“啊。”說起這個,鐘棘又來勁兒了,瞳孔裏血光閃爍,“因為你慢吞吞的,一直搞不定的樣子,所以我隨手就把它們殺了。”

隨手。

鐘棘喜歡戰鬥,對於別人來說很麻煩的事,在他眼裏卻是一場盛宴,這會兒說起啾啾的心魔,他輕松得有如在說“我今天打獵收獲了很多。”

“謝謝。”

“哈?——唔。”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鐘棘一直把她送到分堂外。

“就是這裏了。”

苗圃裏枯樹叢生,囂張地伸展出枝椏,交疊的黑枝後,能看見磚瓦房上掛了個牌匾。

問世堂。

旁邊五個小字——焦火山分堂。

啾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要進去坐坐嗎?”

“不要。”鐘棘別開臉。

這個小師兄似乎不太喜歡和人接觸,挺孤傲的。啾啾不願強求,只是看他一眼,認真:“下次記得不要放火燒山哦。”

“……”

兩百萬字以後才會出場的大魔頭鐘棘,這時候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鐘師兄低低地“嘁”了一下,明明很不情願,還是暴躁地回答:“知道了。”

啾啾放心了。

鐘棘轉身離開,高高束起的馬尾也沾染上火光,被鍍成暗紅色。

分堂裏這會兒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是穿杏色袍子的少年,杵在窗邊紮馬步。一個是一眼過去就很粉的姑娘,在桌子邊端端正正地看書。

啾啾剛一走進去,少年就打住動作,滿臉高興地揮手:“來了來了!小師妹來了!”

他看起來極其熱情,仿佛已經期待許久。眼睛閃閃發亮的時候,腦袋上還“咻”地彈出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在炙熱的風中不住抖動。

啾啾:……

另一位姑娘則是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棠鳩?”

啾啾:“嗯。”

“原來是你。”那姑娘哼了一聲,側過臉,態度不友好,“聽說你引來了火魔,以後安分點,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少年無奈地看她一眼:“寧溪。”

說完又轉向啾啾,撓著頭,無可奈何:“她叫寧溪。……脾氣有點大,但是個好孩子。”

明明自己是這裏最年長的人,卻老被叫做“孩子”,寧溪有種被看扁的感覺。狠狠瞪少年一眼,幹脆背過身子去了。

啾啾記得這個姑娘。

原著裏有兩個女角色被用來烘托棠鵲的幸福溫暖。一個是棠鳩,另一個就是寧溪。

寧溪乃是壽山城寧家小大姐,家境優渥、天資聰穎,還未進太初宗修習,便已經是煉氣大圓滿的境界了。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知了棠氏姐妹的事,便總有些瞧不起棠鵲。甚至還怒罵過:“棠氏夫婦真是荒唐,給假女兒取名為鵲,卻給真女兒取名為鳩,究竟是誰鳩占鵲巢?”

因著她的影響,昆鷲也跟著瞧不起了棠鵲一段時間。

不錯,昆鷲是寧溪的親弟弟。在他被紫霄仙府帶走前,本名寧泉。

結果後來,昆鷲立場變了,站到了棠鵲的隊伍中,甚至不惜與姐姐反目成仇。在昆鷲眼裏,哪怕是親姐姐也不能說棠鵲的不對,一個字都不能說。

他不贊同姐姐說的話,並拼死剝奪姐姐說話的權利。

於是昆鷲在寧溪參與試煉秘境時動了手腳,想要略施懲戒,讓寧溪長長記性。卻萬萬沒想到,寧溪因此未能通過試煉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