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4/5頁)

趙故台坐起來,捂著臉道:“是我自廢修為,還好有仙尊救我。”

他正要說“我沒事”,就見逐晨越過他,跑到風不夜旁邊關切道:“師父你沒事吧?”

趙故台:“……”你師父能有什麽事……余淵都快沒了啊!

風不夜搖了搖頭:“有幾人難纏,略微棘手。我先進去平氣。”

趙故台:“??”

逐晨虛扶了他一把,目送他離開:“好,師父你好好休息。”

風不夜轉身,末了又看了趙故台一眼,面無表情地進去。

趙故台閉緊了嘴巴,跟木頭似地朝他鞠了個躬,表示自己特別明白。

風長吟將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扯了扯他襤褸的衣裳,問道:“你是怎麽了?他們不許你離開?”

趙故台打擊太大,言語失控:“余余余……”

風長吟扭頭問:“說話不利索能治得好嗎?”

逐晨:“這不一定吧?治不好就丟了吧。”

趙故台總算說了出來:“余淵城的界碑,沒!了!”

“啊?”風長吟說,“你們怎麽能把師父惹得那麽生氣!”

趙故台於是將前後因果都說了一遍。

他倒也聰明,不敢將風不夜描述得太厲害,只簡單說互相打了一架,臨走時毀了界碑泄氣。

逐晨瞠目結舌,拍腿罵道:“你們余淵宗的人也太霸道了吧!自廢修為還不許你離開?那……那他們是活該啊!”

還好樸風山是講人性的,否則她哪裏有今天?

“是他們。”風長吟拍了拍趙故台的肩膀說,“如今趙小師弟是我們的人了。”

逐晨:“……”

這小子倒是從善如流,認親認得賊快。

逐晨慶幸道:“還好是師父去看了一眼,否則就出大麻煩了。”

她也是沒想到余淵宗的人這般不講道理。

逐晨感慨:“還是師父思慮周到啊。”

趙故台心裏暗暗道,不是仙尊思慮周到,而是他……他以理服人。

不錯。正是如此。

逐晨放不下心,起身道:“我進去看看,師父別又被魔氣反噬了。”

她一離開,周圍不由安靜下來。

風長吟打了個哈欠,用手肘推攘著身邊的人。

趙故台身體還未恢復,肌肉不停地發顫。他扭過頭,神色木然。

風長吟捏了捏他的手臂,以為他的恍惚是因為修為被廢,便好生安慰道:“沒事,你以前是學過道法的,知曉訣竅,重新修習要簡單許多。余淵宗那些低等的心法,廢了就廢了,等我師父傳你一套厲害的,回去大殺四方!”

趙故台不過是還有些雲裏霧裏,聞言倒是心臟一跳,他又是期盼,又是忐忑:“這……仙尊能教我嗎?我也不知道我資質如何,我覺得現在是可以的。不知能不能入仙尊的法眼。”

風長吟笑了出來,說道:“你別見我師父不近人情,其實人心很好的。我出生鄉野,自幼喪父,就是師父帶回來的。”

風長吟被帶回山門時,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三歲大小,喜歡橫沖直撞。整日繃著張臉四處搗亂,攪得山門不得安寧。

風不夜嫌他精力過於旺盛,點他修了武殺之道。

趙故台羨慕道:“原來你是仙尊帶大的?真好啊。我也是幼年喪父,我父親是被妖獸所殺。他死後,我便跟著師父修行了。”

風長吟一臉“你在做什麽夢”的表情,說:“我是師兄們帶大的。不過小師姐的確是師父帶大的。”

趙故台下意識地掃了眼竹屋,點頭道:“確實,逐晨師姐看著與仙尊要親近一些。”

逐晨正好從竹屋出來,提著衣擺在二人身邊坐下,聽了一般:“你二人倒是聊得開心,方才是不是在說我?”

風長吟接道:“說我們幾個師兄弟裏,只有你是被師父帶大的。”

“哦……”逐晨揮了揮手,“唉,往事不要再提。”

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大概是孩童時期大腦沒有發育完全,彼時她神智確實懵懂,整日昏頭昏腦,帶著說不清的問號。因處理不了各種混亂信息的沖擊,她一度表現得有點自閉。

年幼時期的事其實她也忘記了很多,只曉得自己那時候一直想往山下跑,好幾次人跑沒了,又被風不夜一次次拎回來。

兩位師兄都不是非常靠譜,風不夜不放心叫他們看顧,只能自己像提著個小拖油瓶一樣提著她到處走。不管是論道、會友,還是去旁觀鬥法,都將她帶在身邊。

她幼時瘦小,面黃肌瘦,不愛與人說話,只窩在風不夜身上發呆,誰動她就幹嚎兩聲,鬧得外人都不敢靠近。

如此,風不夜也不敢逼她修煉,一直到再大一點,她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記憶慢慢加深,分得出虛實,也開始懂事了,才教她吐息運氣。

……最後修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