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5頁)

周圍藍色的幽火,也染上了一曾薄薄的黑煙,不停向上躍動。

“魔……魔修?”老者聲線顫抖,不可置信地質問趙故台,“你竟勾結魔修?!”

“仙尊。”趙故台淚光閃爍,嘴唇嚅囁道,“仙尊何必為我露面?”

風不夜側過臉,困惑不解:“為何不能?”

這等無名小輩,何須要他躲閃?他來去自便,何須問一粒塵埃的感受?

趙故台語塞:“因為……”

若是原先的風不夜,趙故台自然不會替他擔憂,可如今的風不夜已轉修魔道,重傷未愈,又不得使用樸風的仙法,多有顧忌。假若余淵修士大舉進攻,縱然是他,怕也是難以招架。屆時他妄動靈力,與魔氣相沖,那後果難料。

風不夜唇角極淺地勾了勾,似乎認為他的想法很有趣。

趙故台清楚看出了他的漠然與輕視,這便是天下劍修之首的傲然與自信。一時間心向往之。

老者被他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氣得發抖,直指風不夜,喝道:“大膽魔修!豈敢站在我祖師爺的頭頂上放肆!你快給我下來!”

風不夜略略低了下頭。

下一秒,石塊碎裂的聲音傳來。緊跟著,高達兩米多的巨石,瞬間崩裂,化作細碎的石塊飛濺各地。

他們余淵宗的祖師爺,就這麽被風不夜給當頭踩碎了。

老者幾要發狂,目眥欲裂:“啊——!祖師爺啊!”

老者心痛如絞,全身靈力凝於劍上,向空中劈出一道劍光,召來余淵其余修士前來圍剿。

風不夜冷冷看著他動作,待他施法完畢,才信手一招。

老者那把淬煉多年的本命法寶,竟不受控制地朝他飛去,無論他如何施法,都難以召回。

無數人影正從四面八方急趕而來,風不夜不急不緩地橫過長劍,手指輕輕在冰冷劍身劃過,留下一道細白的寒霜。

他掀起眼皮,湧出一抹厲色,執劍在空中一揮,將另外一尊石像也擊個粉碎。

劍身晃出數道劍影,颯颯劍氣在空中連成金色的劍光,最後避開人影,交錯落在地上。

如雷聲轟鳴,一時間碎石紛飛。

趙故台與師弟護住頭部,早已被這劍招裏的殺氣懾得啞然無聲。

緊跟到場的余淵掌門恰好看見無數劍影落下,而空中仍有劍意殘留。他望著這片頹垣斷壁,眉心猛跳。

“這是……”

樸風金印!

他們余淵在宗門前立了風不夜的石碑,自然也知道,這是風不夜自創的劍法。

樸風山因風不夜而成為劍修聖地,這套劍法卻不是人人能學。

此人就是劍道宗師風不夜!

一直跪拜尊崇的人,突然到了眼前,是種什麽感覺?

余淵掌門望著前方飄然的人影,頭皮發麻,兩膝發軟,直想給對方跪下。

風不夜停手之後,那把長劍扛不住魔氣侵蝕,鏗鏘一聲清脆響動,自行折斷,掉落在地。

老者本命法寶被毀,元氣大傷,修為境界轉瞬坍塌,再難站立。他捂著胸口,半暈躺倒,而心神所受的沖擊,比身體更甚。直叫他眼前發黑,無法思考。

風不夜在矚目中緩步上前,提起趙故台的後衣領,掃過在周邊呆立的眾人,冷聲道:“若要報仇,盡可來朝聞尋我。”

余淵掌門從呆滯中回神,又陷入新的呆滯。

報……報什麽仇?

送死還要趕趟熱乎的嗎?那就不必了吧?

余淵掌門恭敬道:“請問是……”

風不夜帶上趙故台,踏風而去,未曾理會他的言語。

而待他身影消逝,余淵眾人還久久難以回神,處在那不寒而栗的恐懼之中。

半晌,余淵掌門大步上前,抓住老者的衣領,問道:“三長老,這是怎麽回事?仙君為何會來我余淵?你與他起了什麽沖突?你快說個明白!”

老者兩眼一翻,終於順利暈了過去。

風不夜帶趙故台走至余淵城門時,不遠處那界碑的微弱光線,照亮了周圍的山林小道。

風不夜不自覺被吸引目光,停下腳步,眉毛輕微蹙起,陷入沉思。

趙故台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心下一跳,剛剛說出一個字:“不……”那座界碑已隨他的聲音化作沙土。

趙故台大張著嘴,聲音戛然而止。這麽狠的嗎?!

風不夜卻是滿意點頭,再次踏風而去。

·

逐晨與風長吟坐在火堆旁邊等候,順勢在上面燒了一鍋熱水。

眼見木柴都要燒盡,那二人卻還未回來,逐晨忍不住站起來轉圈,憂心道:“師父不會半路出事了吧?他身體不好,受小人暗算怎麽辦?”

風長吟說:“那我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風不夜已經回來。他停在附近,手指一松,將趙故台放到地上。

逐晨見趙阿宅同志軟趴趴地躺著,真跟條鹹魚似的,當即嚇道:“怎麽會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