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勢不均衡難力敵(3)(第2/4頁)

底層的生活本也就是掙紮和哀嚎,掙紮和哀嚎的人總不介意去咬傷他們的同類,以獲得生存的喘息。

兇性被逼出來的人,與野獸無異,亂飛的火把和電筒,偶爾能映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只有在聽到慘嚎後,才知道那仍然是血肉之軀,混戰中的人塞滿了路面,眨眼間,又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在剛剛升起的清冷月色下顯得恐怖無比,還有更恐怖的,是那些持著原始武器,在尋找著肆虐對像的人。

遭遇戰很快就分曉,訓練有素的工人比村裏的烏合之眾更占上風,第二聲哨聲吹起時,工人隊放開了一條回村的路,那帶傷的、老娘們,牽孩子的,趁隙往回跑,而現場此時,工人齊齊擰亮帽上的燈,對於倒地由且不服的,試圖再行反抗,再來幾棍,慘叫聲漸弱時,大局已定。

第三聲哨響,清點人數,工人隊背著、攙著己方傷員,開始往下走。總是姍姍來遲的警察趕不上第一事發現場,僅僅聽到了遠遠的警報聲。結夥的民工根本不懼警車,來的鄉警也沒敢攔這群打紅眼的人。

不管是躺著的,還是站著的,都不知道為誰而戰。不管是清醒的還是昏迷的,怕也說不清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這一次,村裏參戰的要記憶深刻了,知道有比刁民更厲害的。

械鬥,沒能規則,只有目的。

鄉衛生所又一次齊齊出診了,就在野地裏胡亂地包紮著,一地傷者,滿地血色,觀者無不怵然。鄉派出所全員出動,發動了不少村民,擔架擡下來的有六十多人。衛生所和鄉政府大院成了傷員集中地,有受傷重度昏迷的,已經通知了縣醫院,正派救護車往這兒趕。

械鬥,贏者為王,所過不管是村裏的還是鄉裏的,望著那黑森森的施工駐地,都帶上了一份恐懼。

兩方都沒有跑,但誰也說不清誰是誰打的,鎮中心派出所全員出動,在五洲的駐地同樣躺著十幾位剛包紮的傷員,有的受傷也很重,不過有預防,暫無性命之憂。事由卻扣在了棠梨村二腦袋的身上,據說是他敲詐工地工人錢財,未得逞轉而尋恤滋事,導致兩方發生大規模的械鬥。這個倒黴鬼,被鎮中心派出所以主要肇事者的身份抓起來了。

縣裏,市裏,奔赴出事點來了,數百人的械鬥,第一件緊要的事是,嚴密封鎖消息,做好善後處理。

事發後兩小時,棠梨鄉幾乎成了警車和救護車的集中營,各色的警車鳴著警報疾馳而來,一長列救護車載著重傷員駛離,械鬥的雙方被分離施治,一方在鎮上,一方運到縣裏。施工隊的駐地、械鬥現場、棠梨村,分別都去了成隊的警察,在了解事情經過,詢問原委,查找肇事源頭。

只是這械鬥,哪能分得清是非……

此時此刻,在東明國際酒店頂樓的段總倚窗而立,他看著燈火輝煌的城市,實在無法想像那月黑風高地方發生的事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景象,不過有現場的人不斷發來的短信可見一斑,看到市裏處理人員已經到棠梨的短信,他笑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伸手時,薛亦晨又輕輕給老板斟上了一杯。

抿著酒,段炎國笑了笑道著:“傷六十四人,重傷十四人,唐向榮幹這事比幹工程幹得漂亮,不知道這個打擊,分量夠不夠。咱們的也傷了十二個人,亦晨你準備一下出面處理這事,做為大公司我們對此首先要表示遺憾,而且要有表態,參與械鬥違法亂紀的工人,開除幾個做做樣子,給點安家費,實在不行,調到其他工地。村裏嘛,肯定要訛點醫院費,這個沒問題,不過得給他們算清楚盜竊鋼構件和木料的事了,這事市公安局的會介入,對了,你要注意態度,一定要誠懇,但是誠懇地譴責給我們工程帶來的負面影響,我相信,輿論一定不會同情刁民的……這是最壞的打算,或許,這種破壞和諧的事,說不定輿論根本沒機會觸及到。”

像是安排,不過更像是自言自語,薛亦晨不知道是該應聲還是該附合幾句,不過最難的事解決了,剩下花錢能辦的事,都不叫難事了,也許就再大事,被會被老板這只翻雲覆雨的手捂著。只是這種激烈的解決方式,讓她也感覺到渾身冷嗖嗖的,恰逢敲門時,她起身開門,回來了那兩位神秘人物,段總擺了擺手,她知趣地避開了。

“段總,李鵬宇指認的幾個人,齊齊失蹤了,我們一個都沒有找到。”有人說,應該是那位高個子的人。

“這麽巧?”段總在問。

“絕對不是巧合,我相信他們就藏在暗處,您一定注意安全,防止他們狗急跳墻。”是那麽臉色陰晦的人在說。

“哈哈……謝謝二位啊,他們要針對我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段總在笑。

薛亦晨沒敢多聽,因為不遠處的拐角和對面的門裏都是段總帶來的人,想來這兒可比去工地難。她輕輕地離開了,即便是知道勝券在握,她也忍不住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可是和往常一樣,總也找不出,那份恐懼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