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案如山從來急(第4/5頁)

一直到晚八點,所有工作線頭才稍稍捋順,郭文波榮膺專案組長的稱號了,起贓、查證洗錢、傳喚知情人等諸多事情一一安排,到市局幾位提醒時,他才想起,還有兩位人質的事,而這兩位人質失蹤案牽出來的這一系列案子,到現在還根本沒有頭緒,似乎在離目標越來越遠了。

這個時候,在物證間呆了兩個小時,一直清理嫌疑人身上搜到的物證的趙家成發現了那條很艱澀的短信:侖哥,倉庫漏雨了,樊爺交待讓把老凹窯的貨轉移走,怎麽聯系不上老灰?我們怎麽辦?

這條消息反饋給郭組長的直接效果是,馬上提審劉二侖。

這家夥可不是善茬,你不得不佩服老樊的選人眼光,一是沒文化,難點的事他根本不懂,所以什麽洗錢什麽賬戶他根本說不上來;二是有膽氣,就當著七八十來的警察,他照樣破口大罵。不用提審,還在審訊中呢,這貨據不交待槍源。預審聽到了耳麥裏的指揮,把預審的方向變了變,換著口氣問:“劉二侖,槍源的事先放放……說說樊五義在老凹窯的貨,你們存進去的貨是什麽?”

“什麽?老凹窯?那兒凈是燒石灰的,能存什麽貨?”二侖哥不屑了。

“喲,聽話音你去過啊。”預審的拐著彎問。

“我去那鬼地方幹嘛?窮逑得連褲子都穿不起,兄弟好幾個,買上一個婆娘操,整個他媽一山都是牲口。”劉二侖撇著嘴道,狀極不屑。

能讓這悍匪稱為牲口的地方,倒也讓預審有興趣了,耳麥裏指揮著單刀直入看看反應,於是預審把手機的短信一亮,問上了:“這可是你的手機,有人問你……你說是誰呢?不知道怎麽發你手機上。”

“我不認識這個號碼呀?我怎麽知道是誰?”劉二侖瞪著眼道,不客氣了,那預審要來個拍案驚堂,愣生生刹住了,這動作已經來了幾次了,根本沒奏效,卻不他沒發作,劉二侖倒發作了,坐在被審椅上發飚地叫嚷著:“你看我幹什麽,我他媽真不知道,樊爺手下兄弟上百,認識的江湖人物那號人沒有,那能我都知道……這他媽誰呀,莫名其妙發這短信,哎我說警察哥,你拔回去打著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樊五義失陷,現在已經滿城風雨的,徒子徒孫唯恐避之不及,這回拔怕是沒指望了,預審轉移著話題繼續問:“不說這個了……說說,都有什麽號人的江湖人物和樊五義來往。”

這下,劉二侖閉嘴了,不搭理警察了。

看預審監控的地方,趙家成笑了,笑著對省廳來人道:“沒用郭組,這號土鱉,你就把槍頂他腦門上,他都敢喊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窮山惡水,刁民遍地,這當會郭文波對傳說中的潞州俠文化又有了一層深刻的理解,不過他在思索著這個線索,征詢著當地警方兩位問道:“二位,您看這條線索有沒有價值?”

“應該沒有。”霍傑道,直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小聲道著:“郭組,劉二侖話說得難聽,不過還就是真事,那地方是個拐賣人口的重災區,咱們解救幾次,和咱們警察的仇大了,村裏只要看到警服的落了單,敢摁著你往死裏打,有奪妻之恨呀……沒武警開路,我們根本進不了村。”

“不匪村是史家村嘛,又來一個?”郭文波嚇了一跳。

“史家村車匪路霸多,那可純粹山裏土匪,更厲害,別說婦女,就男的他們都買,去年破獲的一起人口拐賣案,拐賣的都是從大城市火車站騙來的民工,一進去那是九死一生啊,死了都沒個報案的……”

“等等,你說……男的都買?”

“對,不光缺女人,也缺勞力呀。”

“答案會不會在這兒?”

談話中斷,郭文波的眼神凜然了,霍傑也恍然大悟了,連省廳那幾位也有推斷了,半晌郭文波才愕然地問了句:“要是人質被當苦力賣了,你們說有沒有可能?”

“不能吧?”

很多人心裏泛起這個詞,不過又馬上覺得很可能,黑窯裏的看管可比專政的還嚴,那樣的話,連看守人質也省了,一線天光,讓人覺得頓時敞亮,對於人質失蹤,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綁匪就是個天才了,綁走了人,拿著物證恐嚇家屬,然後把讓贖金流入洗錢通道,樊五義還沒有開口,不過如果樊五義已經付款的話,那綁匪早已經遠走高飛了。這樣的話,他連滅口的事都不用做了,有人替他做了……或者我們根據線索這樣判斷,很可能是樊五義身邊的人幹的,同時了解洗錢通道和人質身份的人,沒有幾個人,而且是劉二侖認識的人,難道是樊五義在自導自演這一出鬧劇。他可有個‘五毒’綽號,什麽都敢幹,這種江湖手法,正符合他的風格……老凹窯,看來這個地方,咱們得辛苦一趟了……”郭文波興奮了,連連來了幾個猜想,越想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