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朋老友同赴宴(第3/4頁)

喲,雷哥智商見長了,知道走後門了,司慕賢捂著嘴,怕憋不住笑出來,陶芊鶴和潘文傑都是訝笑著,偏偏那哥仨渾身不覺,期待地看著左南下,就像期待飛騰皇達那樣期待著老頭金口一開,官帽就來。

“好。”意外了,老頭點點頭,一句聽得那哥仨樂歪了,左南下又是好奇問著:“你們想當哪級官?”

“隊長。”白曙光脫口而出。

“得當大隊長,笨蛋。”栗小力斥了句。

“那我得當個局長吧,專管那些大小隊長。”雷大鵬樂開嘴了。

“哦。”左南下恍然大悟了,又是逗著問道:“那能告訴我,為什麽想當隊長、局長嗎?我現在倒覺得開電瓶車遛達不挺好麽?當領導坐辦公室不得閑出病來呀?”

“老爺子,這個您就不知道了,當了領導,簽了字就能報銷,可拽了。”雷大鵬道。

“對,白吃白拿不掏自個腰包。”栗小力道。

“那算什麽,咱們張隊長,老婆都養好幾個。”白曙光咧了句。

這話聽得讓人笑不出來,讓與座諸人一臉肅然之色,總不能貴客面前扯這些爛事吧,左南下像是被驚到了,愕然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細細端詳這哥幾個,說得正色無比,那肯定是心向往很久了,偏偏這最可笑的,老頭卻沒有笑,點點頭道:“好,招呼我打,不過我這是張臉,可不是錢……現在當個大小官,得數著錢論職對吧?辦不了事可不能怨我老頭。”

這倒沒什麽問題,雷哥威武,直拍著胸脯道著咱爸有錢,不僅他吹噓,那哥倆也跟著充胖子,這話題卻是不怎麽入耳了,看著左南下一臉不如意之色,單勇卻是拍著桌子說著:“喂喂,今天可是請老爺子純吃喝來了啊,不談工作的事,就你們仨,白吃白喝連我也不放過,真要當了官,社會可就沒救了。”

“哎喲喂。”雷大鵬牙疼也似地道著:“已經沒救了,誰當不一樣。”

笑聲四起了,左老有點悻然,連雷大鵬這號智商也知道鉆營了,怕風氣使然了,司慕賢一直默默坐著,忙著給各位添茶水,第一杯抿了幾口,第二次添水時,一只纖手搶著拿著走茶了,是陶芊鶴,屏退了服務員,親自給各位斟上。茶剛進杯,上菜頗快的酒店幾位服務員魚貫而入,全驢大宴正式開始了。

準備很充分,上菜速度也快,流水介地幾涼幾熱,花色各異的擺了一桌,酒水就嘗著存了二十年的老窖潞酒,還別說,味道很醇,陶芊鶴倒是暗暗驚訝,雷大鵬這貨歪打正著了,否則店裏真拿瓶五糧液小茅台什麽,還真不入老教授的法眼。

這喝得不是酒,而是一份鄉情。

各開嘗著贊了幾句,說到了驢的典故,幾味過後左老興致也來了,直擺活著:

“馬背上出名將,驢背上出詩人……最有名的,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陸遊一生的坐騎就是驢,還有騎驢三十載,旅食京華春的杜甫,再有野橋孤店跨驢行的李賀,不一而足呀……最灑脫的當屬李太白了,失意時曾騎驢遊華山,縣宰認不得他,他也不報名,只說,曾用龍巾拭唾,禦手調羹,力士脫靴,貴妃捧硯。天子殿前,尚容走馬,蔭道上不許騎驢?文人雅士有時候豪放起來不輸於武夫猛將。”

潘文傑倒是知情達意,附合著老人的雅興,說什麽負夢過邯鄲,馱詩上灞橋。倒騎思往事,笑墮憶前朝。文鄒鄒的,也只有賢弟那水平能聽懂了,單勇卻是開著玩笑道著:“左老,您說這文人雅士,怎麽都愛驢呢?”

一句問道那幾位胖哥竊笑了,雷大鵬搶著道:“好吃唄。”

陶芊鶴噗聲一笑,樂了。潘文傑對這醜態可不入眼了,不過左南下的興致頗好,直搖頭道:“不對,大鵬,那朝那代都是論錢說話呢,你從這個方向考慮。達官貴人出行不是騎馬就是坐轎,那是因為有錢;而文人雅士因為窮困潦倒,他沒錢,所以就得騎驢了。這驢呀,不嬌慣,步兒碎,慢悠悠的,騎驢的可以悠閑地觀景、構思。而且呐,騎馬高高在上,人不可近。驢的形象帶有鄉土味、人情味。所以騎驢的詩人寫出來的作品,也帶上了一種親切感。”

這解釋得,連雷大鵬也說服了,潘文傑在這場合,又是女友面前可忍不住要顯擺幾下了,敬著酒道著:“還真是如此,我記得有首詩是:晉驢忙碌主人贊,駿馬悠閑夜草多。夢囈添麩無睡正,睜觀漫待咽悲歌……是一個鄉土詩人所做,把驢描寫的很有人情味。”

下酒的詩不無顯擺之意,這詩聽得左老訝異了一聲,直說小夥子修養不淺,這詩可生僻了,再問著是浙大出身,而且有師生之誼,這倒樂了,接茬說著:“這首詩的眼在前四句:拉車負重性溫和,吃苦能勞話少說。推磨蒙眼隔世事,低頭走路任吆喝……說得是驢,引申的是人生哲學,慕賢,大家都談詠驢的詩呢,你也不應個景?”